「莫再靠近!」定下心思的水沧澜,横剑于姑娘颈边,冲那眨眼间已靠近自己的黑袍厉声喝道。
一声喝止,果然奏效,黑袍身形翩然而落,随即开口,嘲讽之意甚浓「这便是如水剑宗安身立命的作派?」
「少废话,莫再故弄玄虚!你不是想要救人吗?这姑娘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是想她死,还是想她活?」水沧澜担心木一随时出手,单手勒住姑娘脖颈,将自身藏于姑娘身后,恶狠狠道。
少年尚未开口,却闻一声佛号传来。
「阿弥陀佛,水公子这般作派,实是堕了如水剑宗声名呐。」
此言一出,顾萧与水沧澜二人齐齐回首望去,只见雷音高僧已然缓缓起身,单掌合十,缓步行至,尽管面色苍白,但已能瞧出,他已经恢复了些许内力。
「如公子此时回头,或许老衲还可向这位施主求情,饶你一条性命。」素绻大师言辞恳切,不似作伪,言罢冲身旁顾萧躬身行礼,继续言道。
「阿弥陀佛,施主救得老衲一命,此种恩德,实难报答。」
顾萧适才匿身树梢之上,早将素绻大师不念过往救人之举,心中亦是钦佩万分,见得对方向自己行礼,忙是伸手脱去遮挡面容的兜帽,以示恭敬道「大师如此,便是折煞晚辈,江湖中人,路见不平,乃」
「住口,少在本公子面前装得一副正义模样,你二人还想不想救这姑娘性命!」眼见木一全然没将自己放在眼中,水沧澜恼羞成怒,连连开口喝道。
顾萧收了礼节,转向以姑娘为质的水沧澜,凝视片刻,方才开口道「适才你也听到了,我只是路过,这姑娘与我并无干系」
水沧澜听闻少年之言,心中亦有慌乱,此前在何家堡中已瞧得木一杀伐决断的手段,如他真不在乎姑娘性命,自己岂不危矣,慌神一瞬,可水沧澜目光却不敢移动半分,也正因
如此,正好瞧见素绻大师神情,登时心中有底,冷笑开口「难不成素绻大师,也如此不惜这姑娘性命吗?」
身旁素绻法师闻言,眉头稍蹙,正欲开口劝说,却瞧见了少年人递来的目光,心中顿时了然,当即默声立于一旁。
「大师亦改不了我之心意」顾萧知想救人,只能以此法诈水沧澜就范,干脆换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态,缓缓道来,言至最后,忽地话锋一转。
「不过,想来你已见过我的手段这姑娘若是死了,我保证水公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沧澜立觉汗已浃背,自己如是此时服软,只怕以这小子手段,素绻大师也难护住自己
「素绻有了!」一计不成,恶念又生,水沧澜打量着素绻大师,见他面露不忍,当即有了应对之法,改了目标,冲着素绻高声喝道。
「素绻!你忍心看着姑娘无辜惨死?」
素绻乃是得道高僧,向来严守佛门戒律,听得水沧澜高声发问,又见水沧澜手中利刃已然划破肌肤,姑娘雪白鹅颈已然渗出些许殷红,思忖一二,只能无奈开口「老衲不能。」
眼见计得,水沧澜放声笑道「早闻雷音寺素绻大师一手"佛前问道",名震江湖这木一小子的剑法,也端得犀利,晚辈今日便想瞧瞧这剑掌之争,到底是谁人更厉害些!」
此言一出,素绻、顾萧二人皆惊,尤是素绻,实没想到,自己不惜耗费真气救下这名门之后,他不仅恩将仇报,使计重伤自己,眼下更要自己出手,以姑娘性命令自己与身旁少年相争,其心之歹,令人发指。
即便是得道高僧,心境修为颇深,也相信若以佛法相渡化,恶人亦能弃恶从善,但此刻面对水沧澜,心境也终被掀起波澜皱眉片刻,只得在心中默念经文,压住渐渐升腾的怒火。
「看来我父所言不错,你们雷音寺,也不过欺世盗名之辈」眼见素绻大师不曾上当,水沧澜已然心急,如此时少年出手,自己便再无机会,只得咬牙,冲素绻大师继续怒吼,可话音未落,却听得剑吟之声,响彻山林抬眸望去,只见少年掌中短匕已然不见,替代的则是那柄熟悉的长剑。
春夜惊雷,乌云遮月,本无月光,但随少年掌中长剑显现,似已有月光浮现剑身之上。
多情剑客,无情剑,月色剑光,却凝希冀。
「大师,晚辈习剑多年,闯荡江湖亦有数载,早对雷音寺的"佛前问道"心倾已久,择日不如撞日,既是今日有机会一见,还望大师不吝赐教!」人随剑移,少年剑锋,转向素绻大师,声同传至。
素绻大师本就面无血色,如今在少年掌中月光长剑映衬之下,更显苍白,面对少年亮剑之举,素绻大师一直微阖的双目终是稍睁几分,抬眸望向少年,凝视片刻,终是开口。
「你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手中有神兵利器,便能小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