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北没有开口询问,因为这是第三个问题。
赌局再开。
第三局的局面对玩家不利。
在液晶屏幕前的赌徒们都能看出这一点。
庄家的明牌是一张a,而玩家的明牌是一张很尴尬的3,这种情况下玩家的胜算只是庄家的一半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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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1点的规则中,a能够作为1,也能够作为11,怎么样使用取决于持有者的牌面,所以说获得了a就相当于进入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
而3……只能说鸡肋,拿到小牌牌面太小,拿到大牌容易爆牌,上下都不合适。
赌徒们都是船上的游客,他们自己就是玩家,当然是略偏心于玩家的。
他们坐在液晶屏幕前为那位神明的年轻玩家心惊胆战,少数胆小的女游客蜷缩在男伴的怀里,身体微微地颤抖。
真不敢想象那个亲手握牌的玩家该是何等心情。
什么心态?
其实顾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对于他而言,输了其实也没关系,他参加赌局只不过是为了按照规矩办事而已,如果不小心输了,那他就直接掀桌子,上演一出「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所以他一点都不带慌的。
而文森特也不慌。
他输了,付出的代价就只是几个不轻不重的情报而已,对于他这种半只脚踏进坟墓里的人来说,这种东西最没用了。
所以在赌局之上,无论是庄家还是玩家,双方都很平静。
文森特甚至打了一个响指,于是赌厅的门开了,那帮珍宝般的白俄罗斯少女被放了进来。
她们凑上前围绕着文森特,帮他捶背抚胸,十几双修长的手在这个朽木般的老人身上游移。
她们的樱色红唇上点缀着闪亮的拨片,玳瑁色眼睛如群星闪灭。
其中最漂亮的那个女孩接替了机器人,担任起发牌员的工作。
她的妆容如希腊雕塑中的女神,守在长条形的牌盒面前,用一块修长的木片把牌发到顾北和文森特面前。
另一名女孩跑去开了一瓶1947年白马庄出品的红酒,倒了三杯,一杯给顾北,一杯给芬格尔,还有一杯放在一只黑匣子前。
顾北一进门就看到那个黑匣子了。
它摆放在墙上挖出的一个壁龛里,壁龛的上方带着弧度,像是教堂的祭坛,洞壁上是拉斐尔那张《西斯廷圣母》的复制品,旁边放着两支白银烛台,中间是那个黑色的匣子。
应该是在供奉某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家伙。
在小型祭坛的旁边还挂着一幅画,但画上搭了一块黑色的天鹅绒,没法知道画的内容是什么。
顾北挑了挑眉,结合学院没能调查出来的文森特的过去,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女孩又开始发牌了,她手里的那个牌盒里一共装着八副牌,每种花色的牌都有32张,彻底洗乱之后混在一起,是没人能记忆或者揣摩的乱数,恰似命运。
「补牌。」顾北说。
「补牌。」文森特也说。
新的牌分别补到两人面前。
顾北脸色轻佻,文森特带着优雅的笑意,示意帮他揉捏肩膀的那个女孩翻牌给他看。
看上去好像谁都不在意这场赌局的输赢。
但实际情况是……
只要蹲下来从赌桌肚里看向文森特,就能够看到他那只干枯的右手看似不老实地搁在身边那个女孩的白玉一般的萝卜上,其实是在凶狠地揉捏。
白玉上很快就变得块块青紫,女孩却不敢出声喊痛。
如果不是这样泄愤,文森特大概很难维持现在镇静的表现。
他在这条赌船上生活了十几年!
十年!他接待了无数的赌徒!
其中有钱人很多,他们在波斯湾坐拥有几百眼油井,还有一些人以赌术闻名,混迹世界各大赌场,游刃有余,另外还有国际刑警通缉的要犯,无恶不作。
可文森特都能从容地接待他们,无论输赢,笑容一定慵懒,但今天例外。
因为他的对手完全不按照他的剧本表演。
他惯用的套路就是用纸醉金迷和美丽的女孩们来干扰对手的判断,让对方失去冷静,这一招在他手中无往不利,就算是东正教的教皇来了他也能够让对方目眩神迷。
但是顾北和芬格尔这两个家伙完全不上当。
就像是寺庙里的老僧……不对,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根本算不上老僧,文森特感觉他们是从某个天朝的曲艺协会里跑出来的,相声说的比他当年在京城听过的还好得多。
但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但问题在于,在对面这么不着调的对手的时候,他居然输了!
而且还是连输两局!
21点是文森特的长项,就算是世界冠军来了也未必胜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