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般人而言,地狱般的环境足以将其吓得神经衰弱,最终被狂厄吞噬,不过对于卡米利安来说,在幕后黑手这一套流程下来之后反倒是精神抖擞,兴致勃勃,身上的衣物都不像是恶魔的具象,反倒像是参演大戏的歌剧演员。
只不过这一次的对手早就预料到了卡米利安的异常,毕竟禁闭者当中还能够考到心理医生执照的人可不是一般的疯狂。
还没等卡米利安多走两步,一阵令人牙酸的电锯声从远处传来,在这片地狱当中猛然矗立了数不清的摩天大楼,高柱擎天的高度甚至将天空那轮诡异的红月遮挡,光线昏暗地只剩下些许火光。
待到卡米利安走近声音的来源时,耳朵当中充斥着嗡鸣的电锯声还有血肉被快速切割的恐怖之声。
在这片被高楼大厦包围的河谷当中,不似刚刚被烈火焚烤那般"冷清"。此处虚假的城市围绕着阴冷的气氛,于高楼大厦楼顶之上闪烁着绰绰人影,许多形态怪异,身着正装的怪物拿着公文包在空中缓缓飞过,随手——亦或者是触手一扬,鲜花的纸张自骨节嶙峋的手指间洒出,化作这片废墟继续燃烧的燃料。
卡米利安抬手抓到了一张红纸,赤红的纸张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字,"送葬人","锈河","牺牲品"。
手上的红纸染上了火星,很快被烧成灰烬,只不过站在河谷底部的那名"禁闭者",依旧还在挥舞着手中的电锯。
两岸的大楼不断流淌着漆黑的精神污秽,凝结出来的厄种只有冲向那名禁闭者的冲动,而这份飞蛾扑火般的冲动将它们彻底撕碎,化作河谷红色土地的养分。
「那是......温蒂吗?」
绿色狂野的双马尾这一特点,再加上那把舞得飞快的电锯,卡米利安自然能够认出河谷底下正在收割厄种性命的禁闭者是温蒂。
只不过现在的温蒂自然是被狂厄的梦境所影响,思考的能力甚至不足平时的十分之一,而她的理智也如同清晨的露水一般蒸发,在见到死役之后立刻就忘了刚刚还在管理局的事实,挥舞着手上的电锯就上前杀去,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差点就杀穿了整个梦境,只不过这一气势也让她困在了这里,困在了"收割死役"这一无尽的循环当中。
梦境当中的时间流逝自然和现实不同,梦境的时间更像是体感的时间,如果梦里的人觉得过了一个小时,那么就是过了一个小时,如果她觉得煎熬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便会流逝一个世纪。
没有去"感觉"时间的温蒂只觉得杀了很久,电锯切割出来的血肉快要模糊住她的眼睛,血液滑腻地就要让她握不住电锯了。
如果电锯本来就镶在手上就好了。
当她的脑海当中出现了如此想法时,原本是死物的电锯逐渐活了过来,沾上的血肉慢慢将她的右手与电锯融合,显现出来的便是一把像是从手骨当中长出来的电锯。
真是方便,这样就可以杀得更快了。
血雨腥风当中,与电锯共舞的少女快要忘记自己早就离开了锈河,过往的同伴有的早就逝去,有的被带到了医院,还有的变成了怪物。
和卡米利安不同,她还没有从那段在锈河生活的经历中走出来,或者说还没有对那股血腥味麻木,心头的愤怒总是像蜡烛一般容易点着,而蜡烛被点着之后无非两个结局,要么被吹灭,要么便燃尽。
「你知道吗?吹蜡烛作为生日习俗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代,与祭神有关。在举行神明的庆典时,点亮的蜡烛被用于营造神圣的气氛,后来这种习俗被传播到了庆祝生日时也会做同样的仪式。」
让一个注意力被某物吸引的人转移注意力,那么就用另外一样有吸引力的物品。
就在前两天,凯尔才和大家一起为温蒂的同伴举行生日,那个被狂厄污染了半张脸的孩子在蜡烛的火光前绽放了他这辈子最灿烂的笑容,那一瞬间被拿着拍立得的海拉给抓拍了下来,洗出来的照片就贴在MBCC餐厅的照片墙上,和其他"出院"狂厄者的合照摆到了一起。
「关于吹灭蜡烛的意义,一般有两种主要的解释。一种是人们相信点燃的蜡烛具有神秘的魔法力量,如果孩子许下愿望并一口气吹灭所有蜡烛,愿望就能够实现。另一种说法是,以前的人相信烟雾是可以升至天堂的,吹灭蜡烛意味着愿望随烟飘散上天,有机会得到神的祝福。但是啊,我觉得那个孩子之所以能够笑得那么高兴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些虚无的原因,而是他活到这么大,终于有了让蜡烛不再燃尽的能力了。」
在锈河默默无闻地清理污染的送葬人如同蜡烛,到了如今他们都有了熄灭的选择,而不是以往那般被"燃尽"了。
话语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撬动温蒂的心,卡米利安的身姿进入了温蒂的眼中,即便是没有了金丝眼镜以及怀表,她身上这套轻飘飘的衣装也勉强能够当作催眠的道具了。
在看到温蒂那个癫狂的样子她就明白了幕后黑手的意思。
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竟然就是让我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