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腐尸的鲸鱼在接到那一滴清水之后竟然就变成了独角的蓝鲸……
肖恩现在怀疑自己是进入了某种魔法的幻境之中,眼前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幻觉。
因为,假如不是幻觉的话,腐尸变成了活生生的鲸鱼,不管那是什么物种,也意味着一件事——复生。
他尝试下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疼痛感传来,与往常无异。
肖恩有些后悔把戴夫放在戒指之中了,蜷翼魔对于大脑的感知在现在这个场景下就可以发挥用处了,至少可以判断对方是否是真正的活物,而他和戴夫之间特殊的心灵感应也可以屏蔽掉幻境的干扰。
那跃动而起的巨大独角蓝鲸在发出一段悠扬而孤寂的鲸歌之后,竟是在空气中游动起来,慢慢朝着远方蓝色的天空游动而去了。
此时,其他的腐尸鲸鱼愈发躁动,在见到同伴的状况之后,它们拥挤着游动,团团聚在了那个诡异女子的身下。
沼泽地的泥沼在翻涌,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腐烂头颅从黑色的泥水中探出来,虔诚而渴望地注视那个绿地岩石上唱歌的女子。
这难以言明的一幕让肖恩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坐在船上慢慢往前,幸运的是,小船行进的航道上并没有那个女子所在的绿地。
肖恩略有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不理会眼前的这一幕。
安得罗斯所说的话中,要的是第一捧湖水,而那个脑袋腐烂的女子是从水壶中取出了一滴清水,和描述不符合,更何况,小船也没有到达岸边。
那女子暂时停下了歌声,她用一种慈爱、感慨的眼神投向那远去的独角蓝鲸,面部虽然腐烂骇人,但却依旧带着些令人向往的神性。
肖恩不禁想到,如果这个女子是完整正常的状态,岂不是唱两句歌、看人一眼,就能令人沦陷进去。
小船划过沼泽地,那个女子又开始唱歌了,腐烂的巨大鲸鱼们只敢探出一个脑袋,虽然个个都是期待又渴望,但没有哪一只胆敢再靠近一分。
女子唱着的未知歌声欢快了一些,她一边唱着,一边慢慢走下了巨石。
当她白皙无暇的玉足踩在绿地上的那一瞬间,腐烂的巨大鲸鱼们竟然一个个地低下了头颅,再也不敢动弹。
女子举着水壶唱着歌,她来到绿地的边缘,伸出一只手到沼泽地上,随即扬起了一些泥点子——如果围绕着她的是一群神异的独角蓝鲸,这里是鸟语花香的圣地,里面是清澈甘甜的湖水,这一幕也许会更加合适点。
那些腐烂的鲸鱼们迫不及待地拱着巨大的头颅,黑泥和腐水飞溅开来,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将原本头颅以下还算正常的部位染成泥泞又腐烂的模样,令人作呕。
但那女子却毫不在意,她停止了歌声,发出了一串尖利而刺耳的笑声——这情景下,她本该是发出一串银铃般的悦耳笑声才对吧?
肖恩皱眉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他从未在任何魔法书籍上看到对此的描述,只觉后脑的寒毛都有些树立起来。
那女子似乎不准备再继续洒下清水了,重新变成正常模样的独角蓝鲸也只有一头。
她在绿地边缘和腐臭的尸体玩耍着,似乎这是某个稀松平常的仪式。
肖恩所乘坐的船没有任何阻碍,他终于靠近了之前看到的树林。
浓雾散去大半,郁郁葱葱的树林就在眼前,世界似乎被一条线给分割了开来,线的一边是腐臭的沼泽地,浓雾和毒气源源不断,线的另一边则是生机盎然的树林,宛如童话故事中精灵们的居所。
“这地方是真的不正常……”肖恩皱着眉头,没有因为全新场景的出现而放松警惕。
沼泽地看似危机四伏,但只要你不动用魔法、挺过紫色的毒气,倒也不会有其他的危险。
那漂亮的树林看似祥和宁静,但这种诡异的地方哪来什么的岁月静好?
但终归是要前进的,小船依旧在缓慢地往前划着,船首绿莹莹的锁链似乎也不是挂在了岸边,而是延伸进树林中,往更远处而去了。
终于,岸边靠近了,那分界线只有咫尺之遥。
肖恩保持着警惕,但还是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
腐烂的巨大鲸鱼依旧在和那个诡异的女子玩耍,完全没有在乎即将离开这片沼泽地的小船和船上微末的虫子。
就在肖恩准备转回视线的时候,那个女子突然转过了脑袋。
腐烂的脸颊上,一片生着蛆的生肉掉落下来,下方的一只鲸鱼张大嘴巴,露出臭烘烘、满是烂洞的漆黑大嘴。
那片腐肉掉在口中,那鲸鱼没有咽下去,而是更努力地张大嘴巴,同时往前拱着脑袋——它似乎在为主人努力守护着其遗失的东西,不敢有其他任何心思。
肖恩皱起眉头,他没有感觉到那个女子对自己的敌意,相反,那撇过来的一眼中竟然还带着些调皮的意味——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在调笑一般。
小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