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掩住了醉人的眸色。
全身上下,无一不透露出,致命的吸引。
阮南初注意到苏冉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抬眼去看,却正好撞见苏冉慌乱的移开视线,他顿时起了逗趣的心思。
阮南初俨然一副纨绔之态:“我当冉冉为何要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原是垂涎我的美色。”
“我们之间是有婚约的,你大可明目张胆的看,不必害羞。若是你觉得隔得太远,看不真切,我就凑近些,让你瞧个明白如何?”
这话让苏冉的脸色,立马黑了一个度,她冷冷的瞪了一眼阮南初。
嘲道:“阮南初,不知说这话时,你的脸皮可会臊得慌?当真是我自愿;与你同乘一辆马车的吗?”
也不知道方才是谁,哄骗着她同乘一辆马车。
这阮南初当真是,一次次刷新她的认知,这般厚脸皮,她从前可没看出来。
阮南初挑眉,唇角含笑,转了话题:“冉冉有事问我?”
苏冉觉得阮南初会读心术,每次她的想法;都能被他猜个正着。
苏冉问:“阮素微和亲的事,你是不是做了些什么?”
“是,我不过是小小的助力了一下。”苏冉的话,阮南初丝毫不觉得意外。
苏冉没说话,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然她的视线,却落在他的腰间,那里显得有些空。
那个玄色香囊,她找机会还给他过,结果毫无疑问,那物件是还不回去了。
罢了,日后有机会,绣一个给他就是了。
但她那绣工,实在是……
苏冉的心思,大部分都落在了香囊的事情上面,因此对阮南初的话,并没有怎么听。
不过事情的大概,她还是听了个明白。
两军交战,要么以一方败结束。
要么两方僵持不下,最终派出双方使者谈判议和。
谈判条件无非是割地赔款,和亲联姻。
而一般双方都会选择后者。
随军队伍中,自然也有阮南初的人,品阶也算高。
离京前,他的人就与那位将领,说的很清楚。
若是两方谈判,就让那位将领,自行请愿做谈判使者。
当蛮族提议和亲时,就故意提及阮素微,这位南晋唯一的公主。
不过这还是得多亏傒温,倒是没想到,他将青黛看得如此重要。
傒温一直因为,阮素微在静安寺,打了青黛那一巴掌,而耿耿于怀。
所以在知晓,镇北将军擅离边境之时,就料到会有此战。
于是傒温便让手下之人,故意去往北境经商,期间刻意去宣扬,南晋的乐敏公主,美貌艳盖群芳。
久而久之,这话就会传到蛮族之人的耳里。
众人皆知,那蛮族如今的当权者,是个极其贪图美色之人。
再加之,谈判之时,南晋使者又故意加以引导。
作为南晋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位公主。阮素微,必然是此次和亲的不二人选。
苏冉倒是很满意,傒温和阮南初此番的做法。
既替青黛报了仇,也算是替她解了气。
她也省了力气,费心力去对付阮素微。
按阮南初的性子,他在宫门口等待的那些时间,估计就已经派人,去将这水搅乱了。
……
坊间隐有流言四起,不知是何人,先开始起的头。
说是皇室之中,欲让人替乐敏公主,前往蛮族和亲。
选定之人,就是苏将军之女。
众人也不确定这消息是否真实,毕竟如今并无盖棺的消息传出来。
但探讨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人们以为,身为公主如何能只享富贵,而担不起责任?竟妄图让臣子之女替嫁?
这苏四小姐,已和南平世子有婚约在身,苏将军如今还在北境坚守阵地,抵抗着蛮族。
如今却有人打这样的主意,实在是让人万分寒心。
自己在外奋力抗敌,唯一的女儿却要被人当作替身。
这以后谁还敢,无怨无悔的,替南晋卖命?
让忠臣寒心,是极不理智的想法,是自取灭亡的行为。
这些话,或多或少传进了文贤帝的耳朵里。
他万分庆幸,自己并没有用强硬的手段,逼迫苏冉答应和亲之事。
失去民心,伤了臣子,是一个国家的大忌。
只是这消息,缘何会起的这样快?
莫不是有人在刻意散播流言?是阮南初还是苏冉?
文贤帝亦派人暗中查探过,却并无收获。
像是无风自起的树叶,找不到任何风声传出的地方。
如今阮素微去蛮族和亲,是再也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