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初看着近在咫尺的杯子,以及抬眼就是百渊,殷切满满的脸。
极不情愿的,与其相碰了一下。
心道,情势所迫,今日便忍他一回吧。
阮南初看着百渊,将杯中之酒饮下,站在凳子上便开始絮叨的样子,不由得扶额。
低声道:“你能不能先坐下来,你这样容易让人觉得你有病。”
百渊状似委屈的说道:“慕远,你这是在嫌弃我?”
“没有。”阮南初觉得眼皮跳了一下,他得忍住,此人已经醉的不轻了。
百渊说:“那你就别这么凶,多笑笑啊。”
这是什么奇怪的无理要求?
面对一个发酒疯的男人,他可笑不出来,没有将他扔出去淋雪,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阮南初还未来得及细细思索,只见原本还站在凳子上的百渊,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在了地上。
一只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还……
还死死的抱着他的腿。
阮南初觉得自己现在,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百渊将他的腿抱的极紧,根本抽不出来。
阮南初隐忍着怒气:“百渊,你给我放开。”
却没想百渊听了这话,反而抱得更紧了。
像是小孩子赌气一般的说道:“我就不放。”
阮南初的脸色铁青,柯子未走了过来,低声询问:“公子,他醉了,我送他回去吧。”
阮南初正欲点头,却听见百渊含糊不清的话语,隐约带了些哽咽:“哥,对不起。”
阮南初沉默片刻,随即摆了摆手:“算了,今日便纵着他吧。这么晚了,别在这守着了。”
柯子未摇头:“我陪着公子。”
阮南初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柯子未坐着。
希望今夜过后,百渊心里的痛苦能少些。
看着百渊醉酒的模样,阮南初不由得想起了,苏冉每每醉酒后的样子。
嘴角的笑意见深,也不知道那丫头,今夜睡得可好?
说起来,苏冉当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人觉得惊讶。
以她的聪慧,必然也是猜到,此次蛮族进攻,与阮含弘脱不了干系。
可她全然不担忧,苏将军此次去北境之事。
亦不担心石雪城,会在苏将军赶到前沦陷。
她仿佛知道,最终石雪城会化险为夷,得胜一般。
苏冉下一个要对付的,又是谁呢?
不过,那靖王,阮含弘,从前倒是小瞧了他。
这么多年来都隐忍不发,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拢拉了齐国海拥护。
先前太子之事,阮含弘就从中作梗,让文贤帝怀疑苏家和逍遥王府。
如今甚至为了自己的私利,叛敌卖国,那些因他死去的,北境边关将士们何辜?
阮含弘,且走着瞧瞧。
……
阴阴沉沉,断断续续飘了一整个冬季,甚至横跨春季的雪,终于彻底停了。M.
许久不曾放晴的天空,此时也终于褪去了,那层灰蒙蒙的纱。
整个京都,沐浴在温煦的阳光之下,京都好似活了过来。
长街之上,四下人群纷纷避让,策马疾驰的将士手持捷报。
高声呼喊:“北境捷报,苏将军和靖王殿下及时赶到,救石雪城于危难之际,北境蛮族已然被逼退。”
四下群众听闻,立刻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每个人都是笑颜逐开,积压了几个月的低靡气氛,此时如云烟散了个干净。
石雪城保住了,蛮族被逼退。
这大抵是新的一年里,最好的消息了。
文贤帝闻之龙颜大悦,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身体看上去也好了些。
当即便下令,用叛乱之人的血,祭奠为国牺牲的将士,而后又给苏府,赏赐了许多东西。
至于对有功的将领士兵,则是待回朝之日,再论功行赏。
听闻靖王殿下,在此次的战役中,不惧艰险,挺身而出,安抚将士百姓,亦是功不可没。
石雪城的百姓和将士,统统都在称赞靖王殿下仁善可亲,毫无架子。
京城之中的百姓,亦是对苏将军和靖王赞叹有加。
原本想看靖王笑话的那些个人,如今都落了空。
这靖王如今,可是赢了不少好名声。
最重要的是得了民心,有人暗中猜测,这储君之位,想来文贤帝已经有了决意。
消息传下来的时候,关押在牢狱之中的几波人,此时都是心态各异。
安王和百幽皆,是解脱般的松了一口气。
然苏柏州一家,却都是阴沉着一张脸,眼里尽是绝望之色。
之前一直被关押在囚牢之中,对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