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环忽然出声问道:“宁虚子,你口口声声说魔劫降临,却不曾听闻你昆墟派有甚么抗魔之举,反倒来压太阴宗,岂不可笑!”
宁虚子冷笑道:“谁说本门无有抗魔之举?萧道友此言未免有失公允!”
萧天环冷笑道:“哦?我五行宗坐镇极北,不但诛杀了鸾英,灭去妖族觊觎中原之心,更抵挡障法天魔王,将之驱除出界,敢问你昆墟派又做了甚么?”
宁虚子一滞,钟正阳忙道:“萧道友此言差矣!那鸾英是被障法天魔王魔染而死,至于胜过那头无常劫大魔,据我所知,乃是靠了一头玄武之力!那玄武乃天生太乙,若是本门得了,不但能驱除障法天,更能将之诛灭!”
天乾子怒道:“胡说八道!你怎的不问那玄武是如何生出?你昆墟派这些年鬼鬼祟祟,只想举派搬场,弃了此界生灵,以为我等不知?”
宁虚子道:“谁人造的谣言?我昆墟派出身此界,自要与此界共存亡!”
钟正阳岔开话题,冷笑问道:“钟某倒要请教,那玄武分明是天生地养,难道还是你五行宗孵化出来的不成?”
天乾子面色一红,玄武如何生出,他还真不知道,只是信口一问,被钟正阳捉住痛脚,不好回言。
忽听一声咳嗽,一尊阿罗汉凑了过来,说道:“钟真人有礼!”
钟正阳一见,那阿罗汉面容正是天机子之徒戚泽,多日不见,这厮竟已证就阿罗汉,别提多么膈应,只好还礼道:“原来是戚泽道友!”
佛门阿罗汉等若道门长生,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戚泽既证阿罗汉,与钟正阳便是同一身份,钟正阳也不好拿捏,只得平辈论交。
戚泽合十回礼,干巴巴说道:“那玄武本是一枚天地胎,被鸾英到手,日夕炼化,欲借其精气成就太乙。虽是天生地养,却无出头之日。是我在天地胎前诵读道经,其感道经之义运化,而生玄武。”
一位和尚说诵读道经,助一头天地胎出世,怎么都觉别扭,连戴玉娘都有些忍俊不禁。钟正阳面上抽了抽,勉强道:“原来如此!”
戚泽又道:“因此机缘,我在玄武面前还有几分薄面,钟真人若想觐见玄武,我可代为通禀!”
钟正阳面色尴尬,不知如何应答。
宁虚子哼了一声,道:“觐见玄武?我昆墟派又非无有太乙境坐镇,何必舍近求远!”
此言一出,登时满座皆惊!
钟正阳惊道:“师尊!”昆墟派尚有太乙境坐镇乃是门中最大隐秘,不料宁虚子一口便给道破!
宁虚子冷哼道:“事到如今,还隐瞒甚么!难道叫人瞧不起我昆墟派不成!”
闻叩剑颔首道:“昆墟派果然有太乙存世!”
宁虚子笑道:“自然是有的!”
天机子道:“既然昆墟派有太乙境坐镇,自是抵抗天魔之主力,我等也放心不少!”
宁虚子哼了一声,冷笑连连,道:“那位老祖只顾清修,辈分还在昆玉之上,能否请动其出山,还在两说!”
詹极道:“身为太乙境,难道不该为此界抵御魔头?”
宁虚子反唇相讥道:“你等打的好算盘,叫本门前辈顶缸,不知佛门又如何?佛门可是有一尊定觉如来,我更听闻近来有一尊大菩萨入驻九幽世界,总不能只令我道门前辈去送死罢?”
窥性大师合十道:“善哉!魔劫降临,我佛门自是当仁不让!”
宁虚子道:“窥性大师能请动那位大菩萨出手?”
窥性大师苦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此事老衲做不得主。”
宁虚子哈哈笑道:“这便是了!佛门有如来有大菩萨,为何不肯出手镇压魔劫?说出去也难以服众!”
忽听戚泽说道:“定觉如来率领诸位佛门大士在宇宙虚空之中,与无始魔主及其天魔眷属争斗,若非如此,此方宇宙早就沦为天魔魔国!大菩萨入驻九幽世界,乃是为了调理轮回,调伏众生,所谓人必先自助而后天助之!遇到魔劫,不是先想抵御,反要指望别人施舍,岂非本末倒置?”
宁虚子正要反唇相讥,戚泽续道:“魔劫临头,道门也好,佛门也罢,皆需出尽死力,为此界众生而战!昆墟派那位太乙真人若是不愿抵挡天魔,也自无法,总不能逼迫。不过须得谨记,其亦是此界生养之人,不为此界死战,无量众生怨恨之意便会化为无量业火,莫说太乙,就算更高境界,亦要陨落!”
宁虚子心头一凛,口中之言便说不出来。
萧天环素来对戚泽看不顺眼,此时却十分欣喜,立刻接口道:“昆墟派有太乙坐镇,乃是天大喜事!自当立即传信四方,令此界众生皆怀抱希望,如此方为正理!”
宁虚子这才有些后悔自家孟浪,面皮上挂不住,拂袖道:“既然继任大典已毕,贫道师徒便告辞了!”急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