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箫瞧着摆放在跟前的菜肴,他抬起头看向叶盛玄,「京中现在是什么情形?」
「相国都已经辞官了,怎得还这般关心殷都的情况?」
叶盛玄话音里带着似有若无的讥讽之意。
沈南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道:「你们跟随楚湘王许久,难道真的要让一个殷鹿竹将楚湘王府的百年声誉就这样葬送掉,让你们的王爷背上谋逆的骂名么?」
「这便不劳相国费心了。」
瞧着油盐不进的叶盛玄,沈南箫有些疲惫的叹息一声。
明知道她是来复仇的,四大藩王都已经被她一一瓦解了,明明知道她野心覆天,怎么就不曾对她有半点的防备。
他以为,她至少不敢打君上的主意。
可是……
「呵呵呵。」
沈南箫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双肩都在微微的颤动。
若因着自己这一时之差让君上出了事儿,让这大殷江山易主,那他便是万死难辞其罪了。
沈南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殷鹿竹的决心,也才真的明白,不可以再将她当成从前那个深闺女子来看待。
沈南箫沉沉的叹息一声,带着朦胧的醉态,好似浓郁的墨水,缭绕在风烟中化也化不开,让人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
……
「啊!」白芷希惊叫一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此刻已是深夜,殿内的蜡烛还在燃烧着,烛火轻轻摇曳,她身上的里衣却是早已经被汗水湿透。
这些个日夜,她从不曾好好的睡过一个好觉,每次闭上眼睛便是父亲死讯传来的光景,还有殷鹿竹的话。
她爱了这个男人许久许久,从不曾怀疑过父亲竟是被他所杀。
白芷希将脸蒙在膝盖上,白氏满门为大殷,为君上做了许许多多的事儿,可到头来,全家竟无一人善终。
白芷希伸出自己那颤抖的手,眼睛却逐渐的清明起来。
如今,父亲和娘亲还有兄长都已经没了,她总要为他们做点什么才好。
打定主意,白芷希从床上下来,「来人。」
不消片刻,宫女便推门而入,「娘娘,有什么吩咐么?」
白芷希的目光落在眼前小宫女的衣服上,清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衣服脱了。」
小宫女微楞,可当在看到白芷希此刻的神情时,她不敢再迟疑,连忙就将衣服脱了下来,。
趁着夜色,一抹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昭德殿门口。
长桉蹙眉打量着她,「做什么的?」
「殷世子吩咐要的热水。」
长桉眼睛眯了眯,却见对方头埋的低低的,他眼里划过一抹了然。
「等一下。」
长桉进了殿内,对着青萝耳语了几句,青萝会意,「让她进来吧。」
得到首肯,白芷希屏住呼吸,小心的走了进去。
来到殿内,她直接端着热水就去了里屋,青萝站在外面,像是没有看到她那般。
来到床榻跟前,白芷希一眼便看到了睡在外面的顾庭芳,此刻,他的手正搭在殷鹿竹的腰上,占有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