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难看的放下酒杯,围桌而坐的几位朝中大臣相互看了看,纷纷起身告辞了。
这若君上当真有削藩之意,他们可不能牵涉其中,否则,定会为自己,乃至整个家族都带来那灭顶的灾难。
一时间,这偌大的雅间里便只有刘成封的存在。
他仔细回味着方才隔壁传来的议论声。
即便他不愿放在心上,可也不得不去想,君上或许当真有此意,否则,为什么南疆王族在一夕之间便灭族了呢。
还有东临,也从此消失于世间。
就连住在天子脚下的异姓王殷景朝也死了,就连殷鹿竹也被赶往了凉州之地。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眼睛骤然一亮。
对呀!
楚湘王府还在,并未死绝,殷鹿竹如今也是凉州侯,为一方藩王,手里还握着十万驭冥军,便是要削藩,那死的第一人也该是殷鹿竹不是。
想来,这三位藩王的覆灭,只是因为自己做的错事,并不是因为君上容不下。
这么想着,刘成封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得去一趟楚湘王府见见那殷鹿竹了。
……
楚湘王府里,殷鹿竹慵懒的坐在奉安殿的庭院里,静静的听着青萝抚琴的声音。
只是那琴音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她睁开眼睛,有些幽怨的看向青萝,“萝啊,别谈了,歇息会儿吧,这琴艺也是需要天赋的,咱不勉强了。”
闻言,那琴音顿时戛然而止,青萝垂眸盯着自己跟前的古琴,有些挫败的叹息一声。
下一刻,她有些恼怒的将琴往一侧推了推,有些烦躁的开口,“近来王府周遭多了许多双眼睛,看来是君上对主子心有芥蒂。”
殷鹿竹也不在意,她笑的云淡风轻。
那顾庭芳对她的芥蒂可是日积月累的很深了,若他对自己没有芥蒂那才不正常。
青萝皱着眉头,似乎是想到什么,她道:“主子,那西姜侯当真会上当么?”
殷鹿竹双眸微微的睁开些许,透过指缝,她看到了刺眼的阳光。
她突然嗤笑一声。
“有些事儿,一旦听在耳里,便会时时刻刻的将他缠绕,便是顾庭芳的一个眼神他也能联想到别的,一旦害怕,他自然会先防备,如此一来,但凡他有点动作,看在顾庭芳那小心眼的人眼里,便得以谋逆论处。”
青萝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就见长桉从不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西姜侯来访。”
殷鹿竹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她茫然不解的看向长桉,眼里有浅浅的不解,“他来做什么?”
长桉摇了摇头。
沉吟了片刻,殷鹿竹还是道,“让他到前厅等我。”
“是。”长桉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殷鹿竹站起身,她与青萝对视了一眼,在各自的眼里看到了不解。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去了前厅。
远远的,便看到了刘成封坐在厅里,手里的热茶他却看也不曾看一眼,只是紧张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当看到殷鹿竹的时候,他连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