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不吃了?”王西楼看怎么那么早停筷了。
“减肥。”
“你这也不胖啊?”
“等到胖再减就晚了,我可不想年过三十的时候皮肤松弛的小腹婆,今天这顿饭我还得做半小时运动把它抵消掉,不然你以为我身材是天生就那么好。”
魄奴默默挺了挺鼓鼓囊囊的身前,“哦?你是说身材很好?”
她嗤笑一声:“你以为那里大就是好?睡觉怎么躺都不舒服,衣服也不好穿,跑步还一甩一甩难看死,为了不甩还得用布条裹起来,又勒又热!”
魄奴嘴一撅:“你当是几百年前呢,运动bra知不知道,你个土鳖,而且你说大不好,和你一样比尺凫还小就好?”
“喂,提我干什么!”
一旁的尺凫店长脸红红的,这个话题他们是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就聊起来的,而且就算聊也今晚回房只有几个姐妹时再说嘛!
风无理压根不敢吭声,但是莫名觉得很刺激,想听听他们还能怎么吵,有种男大学生勇闯盘丝洞的感觉。
话题又回到谢洁姝吃得太少这件事,风无理也说她体能很菜,军训的时候跑几步路就喘。
“什么几步,我体能比大部分女生都强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像个牲口一样。”
风无理又不吭声,作为成熟的一家之主,能不吭声就不吭声,装聋作哑等级必须点满。
谢洁姝把碗里已经凉了的排骨汤一口喝下去,便算这场战斗结束。
“哎哟,你这样吃太少了,迟早搞坏自己胃哦。”王西楼挑了一块最鲜最肥美的鲈鱼,白嫩的鱼肉沾上爆炒调制过的酱汁,她还细心捣了捣看看里面有没有刺,朝自己这边夹过来。
谢洁姝下意识伸手想要制止,表示拒绝——那块鱼肉落到她旁边男人的碗里。
王西楼纳闷看她一眼:“什么死动静。”
谢洁姝默默把伸出去的手伸回来。
随后还看到,旁边的男人也会给王西楼夹几块精瘦的辣椒炒肉,王西楼给他又夹一大堆蔬菜,他又给她夹一块茄子。
有时候还不是夹到碗里,而是喂到嘴边!
“你尝尝这个,有没有很咸?”王西楼夹一块辣子鸡伸了过去。
风无理一口咬住筷子头,尝了尝:“没有吧,还好。”
“师父还觉得好像盐放多了点。”
“我感觉这次辣椒炒肉比上次好吃。”
其实也还好,两人看起来特别自然,好像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所以不显得做作。
但是她怎么就那么埋汰呢!
明明吃六分饱,这下全饱了!
她扭头看其他几人,都是一脸看不见的样子,好似早已熟悉这两师徒有点大病,而一旁夹菜的魄奴抬头时发现她试图和饭桌上其他人对视而寻求同感的视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腻歪得恶心的两师徒。
魄奴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示意她,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晚上,谢洁姝留下来住。
风无理和王西楼到楼下散步,就在小区里走走,下楼的时候风无理顺便把垃圾拿下去,发现垃圾袋不是平时那种黑色塑料袋,是一个超市购物袋,王西楼就一拍脑袋说等一下记得提醒她买垃圾袋,好几天都忘了。
“牙膏好像也没了。”
“那等一下记得提醒师父买了!”
客厅传来魄奴的声音:“再带箱阔乐回来!冰箱没了!”
风无理开了门提着垃圾袋,外边还带着九月秋的热气,回头看她:“换什么鞋子,就楼下散散步消消食。”
于是,王西楼就穿着和他同款的情侣拖鞋,走在一起时两人的脚一大一小。
小时候冬天天气很冷,他们一起泡脚,盆子里的水冒着白烟很烫,他怕烫不敢直接放进去,就两只脚都踩在她足背上,把她的脚当一个岛屿,一直到适应水温,他一直觉得王西楼的脚很大,是大人的脚。
现在才发现,原来才那么小。
他觉得如果今年冬天再泡脚的话,王西楼可以踩在自己脚背上。
不知不觉他可以当她的岛屿。
把垃圾往楼下垃圾桶一扔。
才刚到七点,落日余晖在楼宇之间成了一道道逼仄狭长的光,倾斜着把一片楼盘上半截照成黄澄澄的颜色。
“呼!有风,好凉爽!”王西楼说,她不光干说,还迎着风张开手,感受一番这强劲的风力。
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头发翻飞,今晚确实大风。
“披头散发的,怎么头发都不梳就下来。”
“不是你说就小区楼下走走?”她反问。
“有小皮筋吗?”
“喏。”她伸手示意自己白净手腕,风无理取了下来,让她转过去,给她扎了一个简易丸子头。
两缕头发在脸侧,显得本就不大的脸更小。
“走吧。”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