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提着筐子就去了外边儿,扒拉开厚厚的积雪,只见一块块煤球都冻在一起了,彼此间有冰碴子粘着呢。
“哎哟歪,煤球咋都放在这儿了呢。”
王远摘掉手套,用手掰缺掰不动,抬起脚直接踹了一下子,哗啦~两块煤球被踢碎了一块儿,幸好其他几块煤球掉下来了。
“咳咳,算了都整进去吧,爷爷这几年年纪大了不怎么骂人了。”
要是搁在爷爷年轻的时候,脾气爆的很,家人整碎了煤球肯定是要挨骂的,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大爷爷越来越慈祥了。
当然也和王远结婚了有关,在王家屯儿这边,结婚之前是小孩子,结婚后就算是大人了,别人也会把你当大人看待。
对小孩子可以随意打骂,对大人就不会这样了,即使是直系长辈也不会,这个理儿似乎一直藏在人们的心中,没人明说,但确实会按照这样去做的。
果然。
王远把碎掉的几块煤球一起整进了屋,爷爷看到了也没说啥,反而看到儿子和孙子来帮忙生炉子,他很高兴。
“小远上炕暖和暖和,吃点瓜子和你爷爷唠唠嗑……奶粉还有呢,上回买来的那些还没喝完呢,别乱花钱了。”
奶奶笑的贼敞亮,但语气还是责怪着。
“不是我买的,是白雾乡那个二雷过来了给提了几袋儿。”
“哦,我知道他,他在咱乡里边儿不还开了个收购站呢嘛?夏天的时候我赶集去,听说换人了?”
“是,他把收购站都兑出去了,换了钱在县里边儿开了个大饭店,听说现在生意挺好的。”王远悠闲的嗑着瓜子,又吃着奶奶递过来的冻梨,和小时候一样悠闲自在的很。
瞅瞅窗外,停了一会儿的大雪花又飘起来了,纷纷扬扬的还挺漂亮。
三叔问了一句:
“我还去他那卖过黄鼬皮呢,给的价格比南边儿那一家高不少,他不是开了好多家收购站吗?应该挺赚钱的吧咋不干了呢。”
“赚钱是赚钱,但是也有难处啊,我听他说这几年皮草越来越少了,价钱却是翻着跟头的往上涨,一些小收购站一家接着一家的开,抢生意啊,天天干架!”
“天天干架?”
“是啊,各个乡都有人眼红就找他麻烦啊,他整了保安队倒是能守的住,不过别人给他玩儿阴的。
听说之前大半夜的有人往他家扔大炮仗,往天上轰的那种大圆蛋子,轰~一下子家里边儿所有的玻璃全碎了。”
三叔瞬间笑了:“真事儿啊?后来咋样了?”
“后来……气的二雷想了几个最可能做这事儿的主谋,大半夜的就叫小弟们集合,开着拖拉机挨个去找他们去了,谁要是没在家就是谁干的,折腾了一宿也没找着。”
在爷爷这院儿玩了一会后,王远就回家了。
沉二雷躺在炕上还睡着呢,而卫国叔媳妇儿给狗子们和猞猁喂完了肉也回去了。
打了几个哈欠王远也困了,索性躺在热烘烘的炕上直接睡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了。
“晚上做啥饭啊?”
李艳刚把堂屋打扫干净了,进屋就对王远道,边说话她还边看了一眼在睡觉的沉二雷。
既然家里有客人,那自然就要做的好一点,和平时是不同的。
“二雷,醒醒~晚上你想吃啥啊?想吃啥咱做啥!”
“啊,别麻烦了我该回去了,这一觉睡的真好啊,等啥时候有空了我再找你玩儿来。”
沉二雷搓搓脸,整个人还有点犯迷湖,瞅瞅窗户外边儿天色确实不早了,要是打算离开的话就要赶紧动身了,不然夜路可不好走。
王远极力挽留,不过沉二雷一直说还有事情要做呢,最后还是离开了。
妹妹王小蝶已经上初中了,王远嫌乡里中学的教学质量太差,就想法子让她去市里的中学念书去了,也就是堂妹王芳教书的学校。
她们一个月放一次假,今天便是放假的日子,一大早的老妈便让王远赶紧出发,别误了时间。
“去早了也没啥用,行了我啥也不说了这就走。”
等王远到了学校的时候,门口这里已经人山人海的了,但是距离中午11点半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呢,自行车,三轮车,摩托,拖拉机,牛车全在这堵着,吵吵嚷嚷的。
大冷天的,在学校门口等着确实显年轻——全冻的和孙子似的,
小汽车也有,但是非常少见了,而且坐小汽车的往往认识一些学校的老师,或者是领导,通个电话门卫就放进去了。
是的,学校根本不让普通家长进去的,家长们只能在门口挨冻。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王远才不在门口等着呢,抬起手腕瞄了一眼手表——还不到10点呢,要是在门口站一个半小时那就太遭罪了。
即使他不认识学校的领导,那也愿意随便找个地方猫着,感觉也比在这露天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