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溪府休息了三天,众人上了马车往回走,跟在最后面的是肖辅忠一家人,肖夫人跟阮嬷嬷有说不完的话,肖辅忠在另外一辆马车上,整理上奏的奏折。
阮嬷嬷提到当年被钟老夫人送到太后身边的日子,对苏芸暖是赞不绝口,肖夫人也说起来当初接下买卖的事,两个人说到暖心处,都忍不住抹眼泪,家道中落,死的死亡的亡,如今这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了,也是祖宗保佑,他们竟又遇到了一起,并且都没有吃太多的苦头。
“太后给你准备了不少种子,还教给我不少做香料的本事,这些是咱们阮家没有的,这次咱们娘俩能团聚,就好好的把香谱都放在一起好好的整理出来,回头传给孩子们也是温饱的手段。”阮嬷嬷说。
“姑母,以后就在家里养老,夫君是个仁厚的人,定会愿意的。”肖夫人说。
阮嬷嬷笑了:“我啊,习惯在太后身边了,再伺候太后几年吧,太后的性子有些冷淡的,身边用着的人越来越少,太后跟前不能没有伺候的人。”
“可是,我们难得团聚啊。”肖夫人握着阮嬷嬷的手:“您就在侄女跟前,让侄女尽尽孝吧。”
阮嬷嬷拍了拍肖夫人的手:“好孩子,等过两年我就回去养老了,再者太后不住在宫里,御田那边也要有人出去跑腿儿采买,咱们娘俩见面的机会不会少的。”
肖夫人知道姑母是不肯离开太后身边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夫君这次回来,不知道会不会调任别处,若是调任别处的话,咱们娘俩岂不是又要分开了?”
阮嬷嬷笑了:“姑爷是一方大员,不太可能离京,若是真离京的话,再说。”
肖夫人只能点头。
阮嬷嬷撩起帘子往前面看了看,说道:“太后这几日高兴的很,也真是好事,若是这些人不回来啊,太后整日里都孤孤单单的,看着都让人心疼呢。”
最前面的马车里,苏芸暖和玉双、玉竹谈天说地好不快乐,旁边钟宁和烟娘也不闲着,海外的趣事儿讲不完,祁煊都没上去前面的马车,更不用说林少胜和坤图他们了。
马车慢悠悠的往京城来,进京第一天赶巧儿下起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潘玉双看着马车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感慨了一句:“一晃可好多年没见到下雪了呢。”
“我也是,太溪府那边顶多下个雪珠子,回头一眨眼工夫就没了。”潘玉竹说。
到了京城,各回各的府邸,苏芸暖和祁煊也回宫了。
宫里,皇后带着妃嫔迎接太上皇和皇太后。
苏芸暖看着又多了两位妃嫔的后宫队伍,抬起手揉了揉额角,这种事情自己没拦过,也知道拦不住,只是心疼身为皇后的姬苒。
作为太后,尽量的一碗水端平,赏赐下去一些东西是心意,至于别的就没有了,还是跟上次一样,叫了姬苒在身边,婆媳两个人在御花园散步的场景谁都看到了好几次。
这种不动声色的撑腰,拎得清的自然不敢有什么动作。
“母后,好些日子没有新话本子了,您不在京中的这段日子,好多人都开始写话本子了呢。”姬苒说。
苏芸暖忍不住笑了:“可赚到银子了?”
“这就不知道了,儿媳也看了几本,委实没什么看头儿,好多学母后写法的,也学了个不伦不类。”姬苒摇头:“就没看到有谁写得比母后更好的。”
苏芸暖看着花园里的梅林:“这就看用什么心思了,江山代有人才出,何况写个话本子呢?保不齐就有人能写出来传世之作了。”
“母后,前几日东方瑜回来京中女学了。”姬苒说:“身体不太好。”
苏芸暖收回目光:“她一路走来可不容易,明儿去看看吧。”
婆媳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苏芸暖想到了抱夏,问:“抱夏最近来宫里吗?”
“好些日子没见到了,在操持儿子的婚事。”姬苒说。
苏芸暖觉得也要去看看抱夏,原本定下来白芷他们都回来,可驻兵需要熟悉那边的人,所以白芷他们三个都没回来,抱夏知道的话,会很失望吧。
翌日。
苏芸暖来到女学,有人引着她往东方瑜的院子来,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
“下去吧。”苏芸暖让带路的人退下,推开门走进来。
院子里洒扫的很干净,有些冷清,东方瑜正坐在书房里,伏案疾书,一阵咳嗽赶紧用帕子捂住了嘴,拿下来的时候看到上面的血迹,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帕子扔到了纸篓里。
一只手从纸篓里拿出来帕子。
东方瑜抬头,愕然的看着站在面前的苏芸暖,赶紧起身:“太后。”
“你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苏芸暖展开帕子,眉头拧成了疙瘩:“跟我去太医署。”
东方瑜走过来要给苏芸暖行礼。
苏芸暖抓住了她的手臂,转身就往外走。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