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批阅奏折,近侍送进来飞鸽传书。
抿了一口茶,永平帝打开飞鸽传书,看到上面的名字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父皇和母后的心思可真是细腻。
“去荣华街金府,让金家家主入宫。”永平帝说。
太监应声退下。
荣华街金家,是曾经的鬼手金后人,三年前从东宁府搬到京城定居,开了一家金玉楼,买卖兴隆的很。
若不是父皇提起,永平帝倒真想不起来这个人。
鬼手金三年前离世,留下的遗言正是让族人往京城来,并且住在这里。
虽然金家人丁不旺,可鬼手金在晚年的时候收了不少徒弟,这些徒弟学成之后都愿意留在金家,毕竟手艺再好,能用得起金匠的人家还是少有,开个金楼卖首饰,财力不够是一方面,主要是做好了太难。
因为种种原因,金家如今内门和外门可不少人,算得上家族庞大了。
也正因如此,金玉楼的买卖非常红火,每次出新花样儿,都被京中贵族人家的夫人、小姐们追捧。
虽然金家算得上大户人家,可商贾再富,也不敢想象会得到天家青眼,传旨太监登门,金家受宠若惊,这一代的家主叫金水顺,是鬼手金的老来子,三十出头的年纪,也是个干巴瘦的身量,收拾妥当跟着太监立刻入宫来。
御书房里,金水顺待了足有一个时辰,出门的时候不见喜色,反倒有些忧心忡忡。
回到家里,把父亲的徒弟徒孙都叫过来,挑选了最年长,手艺最好的十个人,他亲自带着人出城。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去了哪里。
三月出发,等他们到山谷的时候已经六月中了。
比他们遭到一步的是祁红鸢一家人。
说来也是凑巧了,祁红鸢念念不忘永固山里的大夏遗民之地,一家人商量后,弥月夫妻二人决定陪着双亲来永固山小住一段日子。
在纳兰格尔的心里,祁红鸢永远最在乎的是祁家军,哪怕如今的祁家已经是天家。
再者,祁煊两夫妻退位,很大可能是去了永固山。
一家人到这里不足半个月,金水顺带着人就到了。
这让本想去东宁府的祁煊和苏芸暖十分高兴,古代车马慢是真的太煎熬人了,亲人见一面委实不容易。
再者,来回奔波也太累,总之是真不方便,只不过苏芸暖并没有想要把蒸汽机拿出来的意思,一来自己不懂,再者过于超前,凡事都是利弊共存,她不想只看到了好处,忽略了弊端,毕竟守江山的人都求一个稳字,能稳中有进,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如今的大乾,安稳是觉悟问题,发展不能强求,徐徐图之才行。
金水顺带着人去了密室,只见每日送吃喝,并不见这些人再露面,祁煊和苏芸暖偶尔会过去,更多的时候陪着祁红鸢在山谷中。
日子过的非常安宁,至少看到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从最开始对太上皇和皇太后来到这里的好奇,到如今,就算两个人走在街上,遇到小孩子也会跟寻常人那般打招呼问好。
这种松弛的生活状态让苏芸暖非常知足,尽管祁红鸢的身体每况愈下,但人嘛,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赵小媛来拜见过苏芸暖,送来了许多可以称之为珍品的绸缎布匹。
如今京中贡品的竞争越发激烈了,赵小媛拔得头筹后,生意越做越大。
在愚谷村里,得到消息的村民自发的修缮了苏芸暖在这里的宅子,期待着有一天他们能回到村子里住一段日子,连带着把村外曾经的鬼屋都修葺了一番,不过如今可没人再提鬼屋这两个字了。
时光飞逝,眼看着入冬了。
祁红鸢把祁煊叫到了跟前:“阿煊啊,咱们祁家如今可人丁兴旺了?”
“是,姑母,长平第二个孩子要出生了,煜城的媳妇儿上个月生了双胞胎,一儿一女。”祁煊笑着说,这段日子,祁红鸢就这句话问了不下几十遍,但祁煊每次都会笑眯眯的回话。
祁红鸢靠在软枕/上:“好啊,这才过去多少年啊,祁家已经重新好起来了,等我到了那边,见到了咱们家的人啊,一定要报喜的。”
“姑母,不能总想这些,如今日子太平,好好享福才行。”祁煊轻声说。
祁红鸢笑着摇了摇头:“要不是咱们家阿暖厉害,当年我就去见他们了,我啊,大限已到了。”
祁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头别提多难受了。
“等我走后,东宁府那边要收回来,弥月和骆越两夫妻会把掌管之权交给朝廷,不是不为祁家守着,而是这人啊,享福的日子过着过着就觉得不热闹了,总是要闹腾一下才肯罢休。”祁红鸢说:“正好也让孩子们历练一番吧,十二寨不老实,你心里要有数。”
祁煊握着祁红鸢的手:“姑母,不碍事的,过不了太平日子的人不少,东宁府那边问题不大,等他们闹腾起来再动手也不迟,总是要杀鸡儆猴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