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呢?
这个船长室里只有我在,就连元神虞良都被赶了出去,这识神虞良究竟是想要瞒着谁呢?
虞良有些不解,但现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继续翻阅这篇日记。
接下来的内容其实大同小异,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识神虞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苏醒几天,这座城市日新月异地变化着,而他总能在苏醒后没多久就找到雪卿的存在。
有时是在列车,有时是在咖啡厅,有时则是在某个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地方。
不过除此之外他们就没有什么更多的交流了,就像是识神虞良自己感应的结果那样,他们一直都是朋友,这样就够了。
尚还年轻的时候,他们也曾经有过情感上明显的悸动,在暧昧的地点做着暧昧的事情,但最终还是没有人主动开口。
至于年老以后,两人的相处就更加平淡如水了,岁月使得识神虞良和雪卿的面容逐渐变得衰老,但从对待生老病死的态度上来看,他们出奇的一致。
在这个世界上,长生只是一种诅咒。
直到很多页以后,识神虞良已经将近五十岁了,他的身体机能开始下降,但他并没有接受元神虞良提出的改造,只是保持着和雪卿一样的衰老速度。
当然,即便是将近五十岁的人,雪卿依旧可以说是风韵犹存,时光的流逝仅仅是在她的眼角添了几道纹路罢了。
直到日记中出现了一段两人的交谈,这段谈话并没有提到场景和时间,但虞良愿意将其代入到一个拥有着夕阳和晚风的小公园中。
两人安静地阅读着,享受来之不易的相伴时光,而突然间,雪卿开口了。
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书页上,只是饶有兴致地询问着:“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的关系本不该如那么多年前那样止步于此。”
“当然,但没有人愿意和我这样一个人在一起不是吗?我总是消失又出现,就像是忙碌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识神虞良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个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释然了。
“不,我并不在意。”雪卿只是慢慢地摇着头,“热烈与平淡都是感情的表达方式,从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后者。即便是用几年的时间来缅怀这样的几天,再用一样的时间来等待下一个几天,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那是什么?”识神有些不解。
“是很久以前,你看我的眼神。”雪卿直勾勾地盯着识神,“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她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用词有问题,于是笑了笑继续说:“不,不能说是审视,因为在你的眼中我们一样是平等的。”
识神虞良可能是想到了刚开始对雪卿身份的怀疑,因此没有说话。
“在你的眼中,我就像是一个……游戏角色。”雪卿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思考,“我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像是我在无意识中被人操控一样,对吗?”
——
我的确没有想到,雪卿居然能够如此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情,但我能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她并没有恶意,仅仅是对此感觉到有些许疑惑。
不,这么多年过来,她已经不再疑惑这件事情了,她仅仅是对此感觉到好奇而已。
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是受人操控的,由于“我”的出现,她开始意识到这座城市就是一座“楚门的世界”,但并没有谁是确切的楚门,实际上每个人都是楚门。
我想要知道她是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查证发现这个事实的,但她并没有明说,只是如相遇时的那个星期一样带我再一次游览了这座城市里的各处景观。
——
有趣的是,我们证明了同样的一件事情。
我和她的确是平等的,我的维度并不比她更高,我的命运与她一样受到特殊的牵引。
并非是元神虞良在进行情节的引导,也并非是桶人根源在进行命运的编造。
而是某副楚门外的“键盘”。
假如失败的结局是注定的,那不妨想想我的日记,想想我和她的相遇,想想这两个字。
——
日记上记载的内容到此为止,虞良还想要继续翻阅,但后面那一页并不存在,仅仅是几张用于练习书法的草稿纸而已。
一个不注意,那些草稿纸就从日记中散落开来,向着船长室的各处飘散。
识神虞良是专门练习过书法的,就像是一个想要得到夸奖的幼稚少年一样。
然而这些草稿纸上的字整齐划一,一模一样。
无数个相同的词语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精确的癫狂。
“超脱”。
如同抄写自己男神或女神或爱豆名字的痴心人一般魔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