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片黯淡的星空,群星衰竭,充斥着死意。
漆黑的幕布之中,只有零星的光点在闪烁,而这样的光芒就像风中余火一般,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从而令这片星空陷入永恒的黑暗。
下方是一片深邃的黑,被星空所笼罩着。
深邃的黑暗中似乎有雾气或者液体正在流淌,一个废墟城市的虚影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像是信号不好的投影仪,又像是两股力量正在争夺这个城市。
城市的中央是支流的源头,这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口破败的井。黯淡的星空缓缓地压了下来,被藤蔓接续的断肢和骸骨手臂一样从高处垂下,向这座废墟城市以及中央涌动的“河水”伸出了手。星空的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无形的力量伴随着神秘学联系的建立一点一点缠绕在了卡尔德隆的虚影上,坚持不懈地将它拉入这个枯朽的世界,拉到衰竭的群星的注视下。
这样的“争夺”缓慢地进行着,谁也不清楚要多久这座城市才会被彻底抢夺过来,但可以知晓的是,只要这个目的能够达成,无论多么漫长的时光,都转瞬即逝。
当然,“争夺”一直伴随着阻力。
漫长又短暂的拉锯战之中,这条已经有了自我的永暗之河支流并不打算束手就擒,它的化身发出了咆哮声,被层层阻隔,变成模糊不清的细语。然而就是这样微弱的声响却带着号令所有亡灵和死亡烙印的力量。
整个空间都开始了剧烈的躁动,令整片星空都微微扭曲了起来。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狰狞的影子破开了水面,溅起无数的水珠,每一颗水珠里都倒映着黯淡的星空,它是如此地平静与通透,乃至在它倒映下,让人有种置身于群星之中的错觉。
亡者们顺着冥河的河水到来了,它们咆哮着冲出了水面了,伸出干瘪、惨白、布满伤疤的手臂,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地压在了一起,如同愚昧的血祭中、那些被埋在房屋和城墙脚下的祭品们在同一时间苏醒过来。
数不清的枯手抓住了卡尔德隆,撕扯着来自星空的肢体末端,争夺着它。它们就像饥饿的食尸鬼,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像是虫子和似得用尽一切办法阻止卡尔德隆被进一步拖入现在的世界。
花朵睁开眼睛,骸骨做出诅咒,将它们大片大片地剥夺活动能力,困在生与死的间隙里无法动弹。
卡尔德隆的幻影就这么静静地处理在虚幻的水面上,亡者的面容和残骸在水下构建出恐怖的画卷,又像是一朵又一朵盛开的花。双方陷入了僵持,它既不能完全进入星空,也无法回到水下。
更多的力量从群星之后被投入了过来,争夺者是铁了心要将这条支流的力量收入囊中,即便无法现在容纳,也要将其截断,暂时放在自己的身边保存。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漫长的寂静之中,时间都变得极为缓慢,亦或是迅速。
平衡突然在某个寂静的时刻被打破了,虚幻的河水骤然染上了血红的色彩,像是大片大片的鲜血在其中晕开,众多亡灵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就被消融在了其中,和大量的活人一起变成了某人献给源质以混淆控制权的血祭。
源质化身也遭受了什么打击,祂的对手从普通、甚至还有些被克制的敌人变成了死亡无法触及的概念,种种削弱和封印的手段接踵而至,攻势翻转,祂在片刻之间落入了危险的境地。
没有了化身的干扰,这条支流顿时进一步被拖入了群星腐朽的世界。
整个世界剧烈地震动起来,试图将“死亡”和“终点”的概念融入自己的象征之中。
……
本体陷入了暂时的狂乱。
好在这种程度的狂乱还没有顺着神秘学联系传递到地球内部的分灵身上,凋零之主还在若无其事地开着玩笑:
“第一个选择是由我来祝福你。”
“这条诅咒的内容是‘力量衰弱,自我增强’。”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不是没见过有精神分裂的神,我可以选择祝福哪一个人格。”外神说道,“你现在就相当于诡秘之主的人性面,毕竟祂没有抹杀你,某种意义上就是已经承认了你的存在。”
“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
“我会诅咒你的神性越发衰弱,相对的,就是你的人性变得活跃,于旧日而言这是最为恶毒的诅咒之一,堪比让正常人精神错乱,但是对你来说,它就是祝福。”
事物总是存在一体两面,这并不是直接诅咒诡秘的意志衰弱,而是强化我……克莱恩点头表示了理解。
“我——的半身用这个诅咒,让本应疯狂的真实造物主通过神子降临的仪式恢复了理性,但代价是祂的力量也变得无比弱小,直接从天生神话生物掉落到了弱小可怜的低序列,甚至连‘不可被直视’的特性都失去了。”
“但祂仍然能够晋升,仍然可以逐步找回自己的神性,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