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误会了,晚辈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站在峭壁边上的青年开口,他的头发远比一般人要短,穿着朴素,手里还盘着一串念珠。他畏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无论在心里怎么厌恶恐惧,脸上都不会表现出来半分:
“那些凶手躲藏地极为分散,我花了不少的力气才找到他们的踪迹,没有静心感悟的机会,绝对没有想要拖延时间的想法——请您放心,等我明年春季的法会上打败另一位候选者,成为佛子,肯定能为您争取到接受灌顶恩赐的机会。只是,法会上也邀请您多多提携了。”
他用讨好的语气说道。
他的倒影并没有接话:“你面前这个貌似并不是你的仇家,他只是在你家被灭满门的时候路过却不敢吱声的普通人类,现在他死了,他家的田产都是你的了。”
青年盘着念珠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就用悲伤的语气反问道:
“目睹杀人却不敢声张,难道不算是帮凶吗?更何况我只杀他一人,没有动他的家人。”
“那你不接他的地契,田契和家产?”
“他家里没有能主事的人,得等到他的子女长大才行。”
他用眼角余光暼着自己的倒影,想看看水中的那个人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样的表情。在这段时间里,他不断地试探这位“前辈”的底线,发现对方同样是一个无所谓善恶,没有道德和良心,也不关心自己之外的任何事情的怪人。
因此,他有把握确定对方的不满仅仅是因为自己拖延时间,而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果然,对方毫无反应,挥挥手让他赶紧处理了走人。
“你只是个藏身在物品里的虚弱灵体,只要请人把你封印再丢掉,你就很难再找到我……”
他随手处理了尸体,一句言灵下去,那具尸体和血迹就迅速开始腐烂腐朽,眨眼的功夫就从还温热的血肉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白骨,就连地面上渗透的鲜血也成为了暗色,魂灵也消散,不给任何事后占卜补救的机会。这些力量远强于其他人,被认为是最有天赋的年轻人,但这都是这个神秘的前辈赐予的,也是他能够表面清修,背地里释放自己内心的恶意和杀意的根基。
他把穿着烂布的白骨从峭壁上丢了下去,忽然听到一句话:
“你感觉到了吗?”
他一愣:“感觉到什么?”
“没什么。”他的倒影说,“你真是完全没有资质。”
莫名其妙地被骂了一句,他有些不高兴,几乎就想把那枚扳指掰下来也丢下峭壁。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在门内获得的一切都是这个扳指赐予的,即便再怎么想过河拆桥,也要笑脸相迎。
932
尽管只是象征“终结”的第四支柱的些微力量产生了碰撞,但那阵吹拂了全世界的狂风依然给东大陆的封印造成了几乎不可逆的伤害。
封印依然矗立在东大陆的深处,但和往日相比只剩下了一层薄纱,外面的人能够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建筑,里面的人也能逐渐感知到外面的世界。
两个几乎从屏障建立之初就被隔绝的世界再度开始互相感知、融合。各项对传说中的“西大陆”的研究和占卜突然有了指向,某些难以解决的神秘学问题一下子出了结果,空白的象征被补全,源质的力量第一个穿过了封印。即便祂们并不来得及做什么,但依然能够让外界感到震惊。
灵界虽然没有封印的痕迹,但灵界七光也同样感觉到难以计数的信息正在疯狂地涌入。
这些信息加入了灵界,就像是两个相邻但同源的湖泊终于被打通了一个小口,交互的信息不断地互相更新到彼此的“终端”,让两边的高层都在极端的时间内获得了大量的有用知识。
“(西大陆问候),福生玄黄天尊你真该死啊,为什么要把封印放在东大陆!”
苍老的“天机”在室内来回踱步,满脸怒容。
封印都薄弱成这样了,祂依然不能出去。祂想,但不愿意暴露在上帝的目光之下——也难怪上帝一直在旁边乐呵呵地围观,因为封印的主体在东大陆,上帝现在就相当于门外的守门员,无论是谁想要出去,都必须从祂的面前过去!——想都不用想,东大陆此刻,就是祂的领土,祂的“天国”!
谁闲的没事会直接进天国?这是可以直接走进去的吗?
就算真的进去了,也没可能再好好地出来了!
即便在自己的书房里愤愤不满地绕了十几圈,知识之妖仍然没想出个能绕开上帝带着源质出去的办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上帝做了什么手脚,封印最大的口子就在东大陆,其他地方都出去不去。与此同时祂也意识到其他的同胞也都在观望,没人想、或者有能力先出头。
“我们这边……估计是没可能团结起来一起冲卡了。啧,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克莱恩了,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