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这两队撼天卫四下寻找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发觉,脸上都有些疑惑之意。
有一个撼天卫眼尖,发现了大门正中地上正躺着一枚看起来比较特殊的墨玉色石头,赶紧将它捡了起来,递给其中一名看起来像是百夫长的人,低低说了几句。
由于离得比较远,他们的声音也低,浮沉子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然而,过了片刻,那百夫长手中摩挲着那石头,抬头朝着门上方的石瓦看去,忽的声音高了许多,带着些许嘲笑的意思道:“张阿四,你也太过于小心了吧,这石头通体墨青色,跟门上方的石瓦一模一样的颜色,应该就是上了年月,从这石瓦上裂开掉下来的......哪是什么人啊......”
其余的那些撼天卫也凑了过来,看了几眼石头和门上的石瓦,也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发现石头的张阿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众人这才再次排好队形,缓缓的又隐蔽了起来。
一切被浮沉子全都看在了眼中。
不仅如此,他们说的什么,浮沉子这次可都全听到了。
浮沉子暗忖,看来,那谭白门的确没有说谎,正门外面,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声响,就招来了两队的撼天卫查看,的确守卫森严啊。
其实浮沉子之所以这样做,其实并不是对那个谭白门完全相信,毕竟浮沉子无法确定,谭白门帮助自己的目的何在。
可是这样一试,浮沉子心中对谭白门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完全消除了。
看来真的要绕到西墙那里,伺机潜入进去了。
想到这里,浮沉子又等了一阵,确定那些撼天卫已经走远隐蔽了,这才一道流光从树后激射到了暗影之中,抬头见眼前正是一座低矮的房舍,应该是天门关平民的,此时房舍灯光皆无,里面的人应该早就睡了。
浮沉子再不迟疑,一道流光跃上房顶,然后急速的趴下,以房坡为掩体,先观察了周遭的形势,这才又是一道流光,朝着西边最近的一处房舍的房顶飘身而去。
接二连三,浮沉子白色的道袍在黑夜中的好几处房顶上闪过许多道弧线,然后刹那间消失。
终于,他来到了最接近守将府西墙处的一家民房的房顶之上。
依旧是以房坡作为掩体,浮沉子屏息凝神,拢目光,居高临下朝下面看去。
一看之下,果真下面是一条极为狭窄的背街小巷,大部分是压实的土路,偶尔能看见一些或大或小不规则的青石。
浮沉子用眼睛估摸了一下,觉着这小街巷,宽不过四五丈,的确不可能容下太多人,更何况撼天卫还都是骑兵。
浮沉子觉得,谭白门的话的确是真的了,这样看来,他真的只是单纯的在帮自己。
浮沉子并未着急飘身从房顶上落下来,而是继续故技重施,从怀中摸出一枚墨玉飞蝗石,朝着那小街巷中扔了出去。
小街巷漆黑无比,几乎没有什么光线,石头扔出了有一阵子,浮沉子才听到了“啪嗒——”一声,石头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不知何处的犬吠,象征性的叫了几声,一切归于平静。
浮沉子仍旧十分耐心的半伏在房坡上,朝着漆黑的小巷观察。
既然狗叫了,那必然会有撼天卫出现,若是没有撼天卫出现,自己就不会进守将府了。
因为很简单,依照撼天卫的警惕性,连狗都交叫了,他们还不出现的话,那只能是他们故意而为之,故意装作无人看守的样子,好让人上当的。
果然,浮沉子等了片刻,却见黑暗的小巷之中,有灯笼晃动,浮沉子看去,却见有八九个重甲士兵,却并未拿长矛,只是其中两三个拿了灯笼,其余的人赤手空拳,朝着自己墨玉飞蝗石落地的方向跑了过来。
检查了一番,这一次,这八九个人连浮沉子扔的石头都未曾发觉。
这八九个人检查了一遍,凑在一起似乎议论了一番,然后其中四五个人群式提了一盏灯笼朝小巷的暗影处走去了,还剩下四个人,其中一人提着一盏灯笼,似乎并没有立即返回隐藏的意思。
浮沉子正自不解,却见这四人朝四下看了几眼,见无人发觉,这才皆靠着街巷旁的一处民舍的土墙坐了下来。
浮沉子正自疑惑,不知道这四人为何不走,难道是发现了自己,但看样子也不想啊。
却见这四个人几乎同时将戴在自己头上的盔帽摘了下来,有的用手托着,有的干脆就放在地上。
然后有一个人似乎颇为抱怨道:“咱们撼天卫可是丞相的精锐骑兵,却干起了监视的活计......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他这一说,旁边的一个人也来了兴致,点头道:“不错!不错!要我说啊,这些都应该是那些步卒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咱们撼天卫兄弟的人头上啊,战场上咱们可都是拼命去的,结果现在好不容易不打仗了,还不能好好睡一觉,在这里熬夜......真的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