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黏腻的感觉好似要将她彻底拉入深渊。
她不想回去。
一想到要回去面对那一切……
她甚至想,不如就沉入这座湖底算了……
“咻——”
正在许栀颜愣愣的看着漆黑一片的湖面发呆的时候,一阵声音忽然响起。
原本阴冷阴暗的湖面骤然亮起,五彩的烟花胡乱飞舞。
好似一束照入深渊的亮光。
这烟花不是什么大型的烟花,是圆筒样,一端被人捏在手里,一端正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着璀璨的焰火。
漂亮得让人心里也仿佛骤然亮堂了起来。
“诶诶诶——那边的!!这里禁鞭知不知道啊?!”
这里的动静太大,很快吸引了保安的注意力。保安挥着手电筒朝着这边冲过来。
天太黑,在烟花的亮光下,许栀颜只能依稀看见两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在保安的追逐下上蹿下跳。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反而在手里的圆筒烟花放完之后,又点燃了加大版的仙女棒。
一边挥舞着仙女棒一边转圈圈,同时还能灵巧的躲避保安。
看起来这两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应当还是少年,留着短头发,动作过于敏捷,几次能突破保安重围。
“噗……”
许栀颜仗着自己在暗处没有人看到自己,突然一下笑出声。
然后那笑意便绽放得越来越盛,原本沉闷得发灰的心情也好多了。
然而,两位勇士顶风作案的行径,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制裁。
他们的烟花似乎放完了,然后就在保安的包围下束手就擒,就这么被带走了。
许栀颜忍俊不禁。
不知道哪儿来的大佬,这么有胆量。
毕竟这处人工湖附近住的都是权贵,不管是出自于什么原因变得有钱,都会对自己周身的安全问题格外的重视。
而烟花这种十分容易引发安全事故的东西,绝对是明令禁止的。
不过,最多就是口头教育加罚款。
虽然很不应当,但许栀颜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
虽然他们被罚了,可是许栀颜却在这糟糕的一天里,见到了最美的景色。
起码现在,她有勇气收拾收拾回家了。
***
“不是,烈哥,我真的今天半夜醒过来都能想起这事儿。”姜鹤鸣坐在车后座,一张脸皱成一团,带着一种不知死活的愚蠢,说:“我半夜起来都得说,咱这一出不是有病吧?!太丢人了啊啊啊!”
开车的男人冷冷说:“闭上你的嘴,好好想想怎么给咱妈交代。”
“哥!我多冤啊!这都是烈哥的主意!我哪儿想得出这种事儿啊?!”
姜鹤鸣开始和他哥哥剧烈battle起来。
云烈安静坐在姜鹤鸣旁边,一言不发,像是一座精美的雕塑一般。
一直捏紧的手指缓缓松开,手掌心里却都是汗。
傻也傻了,做也做了,最后被逮了,也不知道她看到了没有。
可能看到了吧。
她走的时候……好像是笑着的。
“烈哥。”
姜鹤鸣没能battle过他哥,又回过神来骚扰云烈。
他喊了几声云烈都没答应,就伸手在他眼跟前晃了晃。
云烈这才回过神来,姜鹤鸣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地分析:“不对劲……你肯定不对劲!要不……咱去医院看看?”
自从云烈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云家长辈也安排了心理医生为他进行疏导。
可是作用微乎其微。
毕竟现在……云烈的母亲偶尔还是会出来蹦跶两圈。
姜鹤鸣忽然问:“是不是那谁最近又来找你了?你和云爷爷说啊,云爷爷绝对不会让她再做什么的。”
“别瞎猜,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最近跟失了智似的……”
姜鹤鸣怎么都想不通。
他和云烈其实平时都没什么人管。
姜鹤鸣是姜家最小的孩子,哥哥比他大好几岁,现在已经跟着爸妈在外面做生意了。
姜家父母常年不在家,偶尔学校要开家长会,都是姜鹤鸣他哥带他去的。
今天在禁鞭区域公然挑衅,也是姜家哥哥跑来接他们。
不过姜鹤鸣是个没心没肺的,也不怎么在意这些。
云烈看了姜鹤鸣一眼,状似十分神秘地说:“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姜鹤鸣要炸。
“到底什么事儿啊?!你这藏一半说一半的……烈哥,你是不是耍我呢?”
他好奇心重得不行!
云烈越是什么都不说,姜鹤鸣就越是什么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