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这可真是,令人无从反驳的正论。”平等王站起身来,“可你还是没能指出问题的关键,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搜集了这些力量?事先声明,我是个从不说谎的男人,我可以用自己的存在进行担保,【在实在界诞生之前,我从没有制作龙种的计划】。而当实在界诞生后,我已被囚禁在道路尽头。一个囚徒会有掠夺力量的机会吗?”
“有!”公孙策斩钉截铁,他令灰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烧,跃动的火光化作一场戏剧的回放。那是司徒弈当年在苏佩比亚所演的戏剧,讲天使们在天上征战不休,一位蓝色的天使在其中奔走担当信使,最终交涉破裂,一位天使将破灭的利剑投向地上。
“你的机会就在永光历0年前后,在终末剑坠向阿尔比恩岛的时候。寂静王是最先突破实在界封锁的王者,如果她的终末剑完全显现,人类就将因此而灭亡。合道神不愿意看到这灾难发生,却由于某种原因无法出手,因此他向你寻求了帮助——”
火焰中的戏剧角度一转,镜头聚焦在那位蓝色天使的脸上。纵使演员的面上涂着浓厚的油彩,也能看出妆容下他奸诈的笑。
“他委托你担当‘信使’,说服其余王者协力阻止终末剑的降临。”公孙策指向画面中的信使,“你完成了合道神的委托,让强欲王与恐惧王的龙躯接连降世形成‘平衡’,但你也暗中做出了自己的盘算。你利用这一次难得的接触机会发动了掠夺,得到了其余王者的力量。这并不出奇,因为你们是注定无法相容的存在,你们当年的交流就是不留情面的死斗。
你的龙种计划就在这一刻正式开始了,作为世上第一个超能力者的国王莫顿,就是你为大计而准备的第一个实验体!”
平等王摇了摇手指:“全是推测,毫无实证。”
“那么我现在就给你证据。”公孙策冷笑。
火焰变化为一条灰蛇,蛇口中咬着古老的书册。那是来自教会圣典中的故事,讲毒蛇带着神明的指令去调解战斗,却曲解神明的言语令天使们的争斗加剧,他借此机会偷取力量带给人类,将智慧与争斗的火种洒向人间。
这只挑拨离间的毒蛇是欺诈的证明,更是公孙策创立虚言印的模因原型。公孙策以指节轻打册子,抬手指向塔顶:“怎么样啊,平等王?我想你该不会否认自己的作为吧,毕竟,你是从不说谎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色高塔轰然坍塌,凡人与王者之间没有了高度的差异。平等王与公孙策相对而立,蓝发的王者以高笑回应。他大力拍手,眼中透出由衷的赞许:“真亏你能跨越十年的时光,把这些不起眼的‘线索’串联起来。不愧是你,我都想要承认了!”
平等王侧过身来,抬起食指,以完全相同的姿势指向公孙策:“但是!在这里,我依然要提出异议。你的论证中缺失了一个重要的前提!”
公孙策双手抱胸,冷言相对:“洗耳恭听。”
“逻辑链的构建完美无缺,然而关键的证据全是假想。只需要指出最关键的一点就够了,那就是我在理论上不具备完成该计划的力量。”平等王微笑,“我仅仅是荒相的王者,是单一心相的君王。不是最初的‘一’也不是终末的‘七’,更不是合而为一的神明。我怎么能独自窃取其他六位王者的力量?我怎有办法凭一己之力完成苍穹之灾?”
平等王大喝:“苍穹之灾是所有王者联手的成果,亦或苍穹之灾是合道神与我合作的后手,这才是符合逻辑的解答!”
公孙策深深吸了口气。
至此,两人间的距离已缩短到极限,平等王提出了他的反论。同为谎言的大师,敌人所用的伎俩他再清楚不过。平等王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相,然而在触及关键之处每每均用上含糊不清的假设。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本性,真诚又虚伪,正直又邪恶,他的理想伟大如圣徒,他的行动又卑劣如恶棍,他对人人怀有平等的关爱,又是史上最恶劣的独裁暴君。那双重标准的荒相法正是他的化身,平等王本身就是将矛盾贯彻到极限的王者。
不能回避,不能绕圈子,要堂堂正正地击溃他的谎言,才能踏入最后的战场!
“对你的胡言乱语,回以异议。”
公孙策挺胸抬头,直视窃笑着的蓝发男人:“少用表面上的真实混淆视听,你完全拥有做到这一切的能力,因为你就是最强大也最特殊的王者!”
平等王眯起眼睛,他不再笑了:“理由呢?”
“从一切的开始看起吧。无限王渴求无限的变化,于是她创造了恒常法与奇秘界,再之后的命运王在奇秘界中备受煎熬,他为了复仇而创造了因果报应的祸津界。到这里一切看似发展正常,可这离我认知的永恒时代还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