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要怎么胜利呢。
以一己之力对抗众人,怎么可能成功——
可随即,愤怒被沉默取代,王者发出无声的苦笑。
真不像样啊。
以前的她不会有这种想法,她只会独自厮杀独自战斗,纵使败北也不过是之后卷土重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为自己找借口,想要向他人倾诉,渴望旁人的帮助,丢人又愚蠢。原本是赌上信念的争斗,最后却变得像难看的吵架一样。
像自己的种子……像曾经无力的自己……
“啊……”
隐约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男孩。从小巷里走出,和朋友一同穿梭在都市。逐渐长大,逐渐变化,认识更多朋友,怀有他人的爱。变得和以前不同了,站在自己选择的战场上……
其实是想帮助他的啊。
可是不理解凡人的做法。
其实是想接近他的啊。
可是无法融入尘世之中。
所以依然要战斗,依然是死敌。寂相法的尽头和其他心相并无不同,我们都是带来破灭的凶星,都是被自己囚禁的永恒囚徒。
黑发的男孩从回忆中走近了,成为了当下灰发的男人,手持刀剑,目光凌厉。他也拥有强者的眼神了,再也看不到当年的软弱。那双刀剑,就将让她回归囚笼吧。
她扭曲唇瓣,发出悲哀的笑容。
你会成为新的王者吧。
你能创造出,令我幸福的世界吗?
“——怎么可能做到啊,白痴女人!”
公孙策松开双手,千界刀与星神剑同时掉落。他弯腰紧握寂静王的手,将呆滞的王者一把从地上拉起。
“事到如今还在说创造世界,你这女人到底是在想什么啊?创造出让你幸福的世界,就必然有其他的人会因此而痛苦,那样的做法有什么意义?那不就仅仅是在复刻以前的轮回吗!”
男人脸上满是无奈的怒意,像是在对小孩说教那样焦虑。寂静王完全呆住了,几近不敢置信。
“你不想要创造世界?”她喃喃自语,“那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你为什么要和我战斗?!”
公孙策深深吸了口气。
“你们这帮永恒生命都是二极管吗?滑坡逻辑到底要用到什么时候才算满意啊?不认同你的观点就要走到对立面,不赞成你的做法就要将你完全抹消,对眼前的世界不满意,就要把它砸烂彻底换个新的天地。
不是这样吧?明明还有别的方案不是吗?我才不打算当什么新世界的救世主,我要和大家一起去改变现有的世界!”
寂静王激动起来:“那么过去的死敌要怎么办?过往的遗毒还会存续,这世界上满是恒常法的痕迹!”
“那就让它存在吧!”公孙策说,“遗毒和积弊会有解决的办法,过往的遗产也能化作崭新的希望。即使在没有恒常法的世界里,也会诞生无限王这样的狂人,将恒常法完全排除又有什么意义?”
“那就再度破坏世界——”
“别犯白痴了,毁灭多少次都一样!”公孙策大喊,“老老实实承认吧,生命就是这样的东西。会犯蠢,会犯错,会自以为是,会一意孤行,正如我现在费尽口舌,却无法改变你的看法。
但那又怎样?实在界里有的是和你相似的人。这个世界很宽广,即使是无法相互理解的人,也能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公孙策想起了一路以来战斗过的种种敌人,想起他曾见证的不同的国度与文明。他注视着茫然的王者,向她堂堂正正地喊道。
“我生存的这个世界还没有狭窄到,要将无法理解之人彻底抹杀的地步!”
——
瞬间,心中的困惑为之一空。
想要嘲笑他的天真,想要讥讽他的幼稚。但在面对男人的目光时,却无法将其说出口。
你是这样想的吗?
纵使是死敌,也得以共存的世界……
无限时光中的血战自她的心中掠过,那些永不相容的理念,那些注定敌对的君王。她忽然间感觉很累了,不知怎得却又有点高兴。那一直围困着她的障壁,好像被这句话打破了。
她轻轻回握着青年的手,触感比想像中要踏实许多。
“你太天真了。”寂静王轻声说,“你这样的人在永恒时代,是会最先死掉的。”
“那说明我们现在的时代还不错。”公孙策耸肩,“让我这样的家伙也能过下去。”
寂静王无声笑笑,她因失去力量而无法站立,倒在公孙策的怀中。
“你会死吗?”
“王者是不会死的。我们会销声匿迹,但终将在许久后归来。”
“那我可要努力活长一点了。”公孙策说,“之后去研究一下不发疯的长生术好了,争取不当王者也能活到你归来。”
“你在诚心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