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情不自禁地想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如果这四人能始终走在一起,如果某人能走上不存在的正道,如果他真回到了过去,真能够改变历史……
可他知道这是虚假世界中的泡影,历史无法改变,也不该改变。他吸了口气,一手勒住黑马的缰绳:“难得有听你唱戏开心的时候……现在都集中注意力别管杂兵了,正主来了!”
秦暝随手挥动暝刀,钢铁舰队的最后一座主战要塞被刀光斩碎。他暂时收起双刀,抹了把头上的汗水。
“不是时候啊。”秦暝说。
秦暝和刘忠武还没突破创界,司徒弈的混沌导剧不适合正面战场,严契也远不及十三年后的强势。他们的力量都快要在先前的大战中耗尽了,这支足以开展星际战争的舰队被火力全开的众人砸了个干净,而它也完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残骸破片铺成了一条通往漆黑月球的通路,一个白衣白发的男人站在道路尽头,无言向众人走来。
那个男人绝不是皇帝,史上从未有如此瘦弱的赤帝皇族。然而人人都会相信他是另一位至高的统治者,他的气质冰冷漠然,无情的面容不怒自威,视线仿佛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投下,看不出骄傲或鄙夷,仿佛是云霄之上的帝王望着地上的蝼蚁。
“啧,不要脸的玩意把分身都派出来了。”严契骂了一声,手中毛笔一转变作齐身高的奇兵。他跳下战马,扛起大笔率先向前:“公孙小子,老子就能帮到这里了,你赶紧——”
严契愣住了,公孙策抬手拦在他的前方。灰发青年侧过头来,笑得像学校里最不听话的顽劣儿童。
“你都帮过我很多次了,总该我帮你一回了吧?”公孙策说。
“统领秩序之王是吗?”公孙策大笑,“老子今日便来取你的脑袋饮酒!”
他狠命一扬马鞭,黑色战马嘶声嘹亮。三目双角的天魔破碎虚空现身,以两只巨臂各握巨剑与烈火。战马上的灰发青年高举金刚杵,与天魔一同冲向帝王,他的喝声在寂静的宇宙中回荡,凶煞如烧灼万界的劫火!
白发男人无言击出万丈光芒,公孙策以黑金色的流火与其厮杀。时间的流速忽快忽慢,空间时而重叠时而破碎,金刚杵以威光定下不变的安定之所,让众人得以跨越宇宙与君王一较高下。
白发男人拔出乌黑的利剑,剑光快如光芒在瞬息间指向公孙策的心口。符咒、丝线与刀光挡住了这必杀的一击,三个年轻人均大声笑着,驱马跟随在公孙策的后方。秦暝最后一个出发,他不忘拍拍呆滞的严契。
“你还在等什么?”
“……他妈的!”严契骂了一声。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不远处气势磅礴的战场,不去看那种种精彩绝伦的神通。他的眼中望着远方的月球,夜夜抬头均挂于头顶的白光。那颗星球属于俯视着帝国的强权者,那是一切压抑与无奈的源头。
不知多少次他想要毁掉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不知多少次他按捺下心中的冲动。他知道世界就是这样的,再是无奈再是憋闷人也无法随心所欲地活。月亮不在天中在水里,看似很近却遥不可及。但这次他不需要再压抑了,这次他可以真正猖狂的大闹一场,可以不管不顾,可以肆意妄为……
可以睁开双眼,毁掉眼中的月亮!
严契如挥剑般甩动巨大的毛笔,墨色的海潮在他背后形成圆满的黑圆。他吼着笑着睁开双眼,本应被压抑一生的狂躁本性爆发,天极宫一瞬被白色吞没。
“给老子破!”严契嘶吼。
这是来自天穹顶点的命令,世界因他那绝强的意志而发生改变。代表秩序的乌黑退去,月球表侧重归荒凉。这颗封锁时空的星球开始激烈震荡,在年轻人的怒吼中碎为尘埃!
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破碎了,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身体轻快起来。那白发男人像劣质的投影般消失了,机械大军的残骸同样消散成尘。宇宙变回了本应有的模样,静悄悄听不到一丝声音。
公孙策收起神通,虚弱地喘了片刻:“他妈的刚刚干得有点猛了……搞定没有严契?这把总改成了吧?”
“我顺带帮你凿了个洞出来。”严契说,“但效果不怎么样,秩序王棋高一着。”
月球本应在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墨色的“伤痕”,“伤痕”后方黑白二气流转如太极。敏锐的感知让公孙策察觉了问题所在。
秩序王果真留了后招,他在虚拟历史与真实世界间单独制造了一段时间乱流。离开虚拟历史后公孙策无法再利用严契的“帮助”,他依然没办法及时赶到现场。
“我草他妈的。”公孙策阴沉地骂道。
“急什么,又不是没办法。”严契老神在在,“压不住时间流就不去压了,把你压箱底的绝招拿出来,直接强行突破出去宰了他!”
公孙策越加焦躁:“你根本就不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