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以天魔臂使金刚杵,正是魔乱世间魔护众生~”
司徒弈像幽魂般飘来,玩笑般地给了条建议。公孙策见这假人心中便恼火,想要一口否决越想越觉得有理,不由得更加不爽:“问你了吗!”
司徒弈弯起眼角,笑得像条白蛇:“公孙同学一心向学,我等自然鼎力相助~”
在快速适应了太学内门的生活之后,公孙策就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重要的副任务:学习。13年前的太学内门群英荟萃,纵使严契秦暝他们还未成长到之后那般强大的地步,与内门四人的交流也让公孙策受益匪浅。一块打完架后大家关系变好了许多,他索性天天找人讨教——在找严契这方面他尤为心安理得,反正13年后他们俩也是师徒,早请教晚请教不都一样。
这番积极进取的态度让他很受张宏正欣赏,老张不止一次点名表扬新同学的学习积极性顺带喷喷某几位一天到晚吃喝玩乐的老混子。然而公孙策自己不怎么开心,因为他的正事没什么进度。
在大闹神京城那一日后,历史修正的进度反而往负面偏了。公孙策陷入了一头雾水的状态,这所谓虚拟历史的分歧点到底在哪?十三年前苍穹之灾还没发生,司徒弈和其余几人还没决裂,思来想去有能耐影响历史的只能是现在太学内门的这几位。先前靖真人一事已算印证了他的猜测,可这次帮着严契一块闹腾反而让进度倒退了……
难不成他为了修正历史而来,却要做些“违背”历史的事情才算成功?
“时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公孙策幽幽哀叹。
“时间是离弦之箭,一旦射出就没有回头路走。空间是广袤之囚,看似空旷却处处限制。”严契说,“都是垃圾玩意。”
公孙策下意识开始抬杠,他每次听严契讲话都想抬杠:“怎么就不能回头了?咱们帝国洞天福地这么多,不隔几年就有穿越者……”
“果真是练刀练傻了。你几时见过从未来到过去的洞天?”严契讥笑。
公孙策一愣:“没有从未来而来的人?”
“要是人能从未来前往过去,这世间可就要乱套啦。”
刘忠武拎着一袋食堂的煎饼果子走来,给三人各丢了一份,随口插话:“事先声明我没有责怪人的意思啊,但公孙策你当年那师傅也太不负责任。这么基本的事儿怎么都不讲呢?历史唯一,未来无限,这是咱们帝国的基本时空观啊。”
长年锻炼出的敏锐直觉在公孙策脑中炸响,他意识到自己碰触到了关键。当下公孙策连煎饼都顾不得吃了,他急忙问道:“为什么?不都是穿越时空吗?”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问这种问题?”刘忠武笑,“公孙策你想啊,如果一个人回到了过去又改变了过去,那他原本认知的‘历史’不就不存在了?未来是由过去决定的,基础变了之后的发展自然大大不同,这和梵定界的稳定从根本上是矛盾的。所以洞天福地只能改变未来,决不能动摇过去。”
“那巡宙司呢?”公孙策问,“负责处理离序因子的行人呢?他们前往未来后要怎么回家?”
刘忠武默默摇头,毫不言语。公孙策顿时明白过来,他明白了巡宙司的工作究竟是怎么回事,明白了那些奉旨穿越的人都如何度过了自己的余生。
“我草。”公孙策捧着煎饼果子,半天没下口,“我草……”
严契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很难得地主动拍拍他的肩膀:“别他妈想了小子,你丫巡宙司的和我们一样都是穿越的,也算一起倒血霉。”
公孙策一口气没上来:“不是……谁说我是巡宙司的!我土生土长本地人!”
“放你娘的屁。”
“哎呀……大家都不容易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旁三人都同情地瞧着公孙策,一副“这倒霉孩子让黑心上司骗了”的同病相怜之情,卡得公孙策哭笑不得,连带着谈天说地的氛围都变得很有些惨淡起来。
刘忠武啃完煎饼,正琢磨了一套安慰人的说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一阵青风席卷而来,吹了众人满面尘土。
秦暝呼啦一下飞跑过来,手里还提着自家兴奋的侄女:“今晚城里有灯会,我们去看花灯吧!”
“你能看看气氛吗!”刘忠武气得跳脚,“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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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大厦的外幕墙上亮起明艳的彩色,家家户户在门前挂起大红灯笼,街头巷尾处处均有匠人们精心制作的花灯。今夜的神京城流光溢彩,数不清的光芒在夜幕下闪烁,将神京点做世界上最明亮的城。市民们纷纷在光中祈福,盼望帝国平安长久,帝皇护佑万民安康。
“真漂亮嘿。”公孙策感叹,“从小到大我还真第一次见帝都灯会。”
“你先前还说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刘忠武说。
“笑了,我的话你都敢信的?”
“满口胡话,不要面皮。”秦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