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违抗上意,口出狂言,公然袭击卫中军士,此番狂徒简直是不将律法放在眼里,给我速速拿下!”
左右卫长史胡不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心中恼怒之余也有着隐约的担忧。早听闻这届太学学子猖狂,却不料他们真敢动手,虽说将军大人乐见他们主动生事好狠狠参上一本,但真闹起来他们中间的人却讨不了好……
不管了!胡不平暗暗咬牙,下定决心。他自己也早看这帮狗屁书生不爽了,总归这里是天子脚下,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坏京城的规矩,打皇帝的脸!
太学的大门离军士们越来越近,几个毫无悔改之色的学生正从中走出,胡不平看见为首一人趾高气昂的神情简直要将鼻子气歪了去。副手凑过来说:“动手的一共二人,黑衣的是那个严契,灰发的是新来的公孙策……”
“先将带头的给我拿下!”胡不平怒吼。
左右两位精悍军士得令掷出手中兵器,两条明晃晃的铁爪被长绳牵引着向为首二人飞来。这奇形兵器名为“双飞挝”,铁爪一触即可刺入肉体,军士将手中长绳一扯便能将敌人生生扯来,是专用于擒拿敌手的奇兵。胡不平带这兵器是有深意的,他想到学子们不愿将事情闹大就必然要束手就擒,待被扣下了再靠上面的关系做打算,双飞挝的铁爪入肉极深极痛,纵使日后他们受不了什么大处分,今日也必须咬牙受了这一遭活罪才是。
铁爪阴狠地抓向一人的肩头……然后生生崩裂,化做一地废铁!
两位持双飞挝的军士全傻眼了,他们分明瞄准了严契和公孙策,可手中兵器不知怎得却抓在了第三人的肩头上。那长发青年一身青衣,消瘦的身板与魁梧丝毫不沾关系,可铁爪触及时却像是抓向了一座高山,任蜉蝣般的军士们拼劲全力也不可撼动一块山石。
胡不平在看到那身青衣之时,面色就变得比青衣还要更加青翠。秦暝抓起一块铁片看了两眼,向军士们笑道:
“平白无故的,你们打我。”
胡不平的嗓门尖得像女人:“您误会——”
霎时间青衣人化作了一团青色的风,每个人都在那团风中看到了飞向自己的拳影。他打得很规整,打一个人只用一拳,一秒钟就打四十三拳。于是一秒过后军士跌落马匹的震响不绝于耳,整四十三声惨叫响彻京城,街头巷尾的老少爷们都使劲绷着,少数小孩子看军爷们如此滑稽,纷纷笑出了声。
胡不平没挨到拳头,他似乎很有机会逃跑,但自尊心,身份与长期飞扬跋扈的扭曲心理让他选择转过身来去迎击秦暝。一时间胡不平连官话套话都忘记说了,连帽子都顾不得给对方扣了,只抽出战刀嚎叫着斩向秦暝的胸口。
秦暝微微向后一仰避过斩击,说:“力道轻了三分,凤摆尾一式练得不熟。”
胡不平听到对方还顾得上点评顿时气歪了鼻子,当下一步踏前拧腰旋身,左掌食指中指一并直刺秦暝咽喉要害。秦暝一歪脑袋轻易避开:“五行门的火烈指,气力太散,凝不出火舌。”
胡不平简直七窍生烟,收左臂右掌撞左掌,借浑身之力打出最后一记刚烈的肘击!
秦暝用一根手指顶住了他的肘击。他皱眉想了半天,怎样也想不到委婉的说法了,只得直白说道:“臂力尚不如家中幼童……”
他低头望着胡不平,眼中满是单纯的困惑:“你连五行门中入室弟子的水准都没有,你为什么能做神京武官啊?”
胡不平一张脸红得像是初升的太阳,他哇得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竟被生生气得昏死过去。
秦暝很无辜地转头问道:“他怎么了?”
“丢人现眼,没脸罢了!”严契嗤笑,“司徒,搜搜这人的记忆,看他如何摊上的这番差事。”
司徒弈牵出丝线一提,片刻后笑道:“胡军爷听了霍军爷的令,霍军爷是左右卫大将军。大将军前不久吃了宴席,宴席是尚书家里开得去~”
“谁知道那狗屁尚书在哪?”严契问。
公孙策以念动力随意一扫,微笑着回道:“巧了,正好就在左右卫营中饮茶”
严契翻身上了一匹铁马,大笑道:“走,逮尚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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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反了!为非作歹,无法无天!”
兵部尚书马敬阳气得一扫书桌,将办公室里一个名贵花瓶在地上砸成了粉末。左右卫大将军霍庆军眼角很是心疼得抽了一下,也顾不上为自己的花瓶说什么,先小声提醒着:“马大人您息怒……”
“他们怎么敢?”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