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无言以对,老爹没去看他的表情,接着说道:“这次过来我和你妈是被你的人际关系弄得很有些恼火,但在另一方面我们也非常惊喜。虽然你还是满口跑火车还是没个正行,但你过得开心了。过往眉宇间那股子郁郁之气,这回彻底看不见了。以前我们过来只能看到你那几个好朋友,但这一次你和很多人都打了招呼,做了交流。我看到那些孩子的眼神就能意识到,你是一个受他们爱戴的人,一个被他们信赖的人。”
公孙老爹伸出手来,拍打着他的肩膀。
“这比什么见义勇为,什么科研项目都让我们开心。”老爹微笑,“这说明你长大了。”
公孙策摸着鼻子,感觉心里热乎乎的,有很多话又不知如何说出口,只应了一声:“哎。”
他挠了挠头,低声说道:“其实我这一年做了不少事情,但是一部分不太好和你们说……就老爹我知道你不傻……”
“我当然不傻。你们这几个人拜访完斯宾塞尔一家后,没过几天就是流星城事变,你说这会没关系吗?”老爹似笑非笑。
“哎……”公孙策低眉顺目,“但是吧就,怎么说呢……没干坏事,真的没干坏事。现在这手头项目还没结束,等这批项目都搞定了我再和你细说,行不?”
“你爹妈永远有耐心等你细说。”公孙老爹说,“也希望你不管搞什么项目都要注意好自己的安全。现在你是有家庭的人了,有家庭的男人就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明白吗?”
“懂,都懂。”
“都懂就好。”公孙老爹转过身去,“我折腾一天也累了,先送我回家吧。你赶紧趁同学没走完给人家挨个道谢去,劳烦一帮人大过节的陪你胡闹。”
“好,好,听你的。”公孙策连声应和。
他用念动力将父亲轻柔地托起,送回自己的家中。他一想到晚上十有八九还要应付自家老妈的唠叨和八卦,就觉得夜晚恐怕将比白天更为漫长。
说话时操场上的小摊已收得差不多了,远远有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伙计扛着箱子,在准备夜间的烟火。四周欢笑声不绝于耳,学生们纷纷绕着自己的爹妈,绘声绘色地讲着生活中平凡的琐事。“平凡”与“安定”总是他们讲话的主基调,哪怕是前几天还在街头打死打活的混混,今天也换了身规整打扮,尽力在自家父母老人面前扮出好市民的模样。黄昏的阳光照在人们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一层温馨的光。
公孙策旁观着校园中的种种,很有些惬意地吹了声口哨。某种不知何来的成就感油然升起,让他感觉自己这一年来没白忙活。他远远瞧见戴鸭舌帽的伙计夹着件风衣走来,打了声招呼:“嘿!晚上还有项目?”
“没呢,任务都结了,这我自己私服。”鸭舌帽抖抖风衣,笑得灿烂,“公孙哥你那还顺利不?”
“顺利得很,爹妈都很开心。”公孙策向他笑笑,“多谢你帮忙了。”
“嗨,您这话太生分了……”
鸭舌帽一面穿风衣一面讲话,他的风衣很有型,纯白色的布料上透着黄昏的余光,像是用空中的云彩缝成的衣服。说话时他随手将帽子摘了下来,公孙策这才发觉他的头发是蓝色的,被帽子压平的发丝中看不到一丝杂色,仿佛晴空下蔚蓝色的苍穹。
他随手捋过发丝,让蓝发服服帖帖地顺向脑后。他向公孙策眨了眨眼,笑容中满是热情与真诚。
“客气什么,都是朋友!”蓝先生说。
几近窒息的紧张感一瞬抓紧了公孙策的心脏,暴走的思绪简直要撑破大脑。四周的喧闹声好似突然间远离了他,世界像是变焦的镜头那样拉得极为狭长,犹如局外人般的视角中,唯有蓝发的男人静静微笑。
公孙策回以笑容:“好久不见。”
“多冷静,多得体!我就说我看中你是有眼光的,这才是现在的你该有的反应。”蓝先生拍了怕掌,吊儿郎当地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双臂搭在椅背上方,“做我们这行的最怕那种一惊一乍的伙计,动不动就‘啊!永恒王者!’‘怎么会!你为什么出现!’,大惊小怪惊呼连连,一听就没了兴致。你这样的回应多棒啊,真正有强者风范。一句好久不见静候佳音,这才是好朋友该说的话嘛!”
“我还没说出口的另两句话已经被你说了我就不再复读了。”公孙策说,“有何贵干?想聊天的话不如我们出去外面聊?”
蓝先生叹气:“你看看你就是这个样子,一切换到正事模式讲话就功利得不行。别担心,寂静王不会出来大发雷霆的,我保证你的家人朋友们都会很安全……”
“真让人放心。”公孙策撇嘴,“很难不相信你的承诺。太友好了。全世界最值得信任的男人。”
“你看你又在阴阳怪气,真薄情。”蓝先生假装抹眼泪,“蓝先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无非是履行承诺来看看朋友顺带帮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