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起床时就感到了一丝凉意,她在床上呆坐了几秒,才想起来今天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今日上午秦芊柏有课去了学校,时雨零大清早就拉着艾兰迪娅出去拍秋日街景顺带看房,她猜这是某个别扭的女人想要以这种方式拉近家人间的距离。自打从合众回来后时雨零越发把自己当成另一个“大姐”了,用自己的方式在这奇怪的家里构筑着友情之上的亲情。
“艾兰迪娅是妈妈,时雨零是姐姐,秦芊柏是青梅竹马……那我是什么?难道说是宠物?”绮罗在床上滚来滚去。
“你是整天胡思乱想的小娇妻,全家男人的女人,全家女人的女人。”
公孙策端着杯热咖啡推门走进,一把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屋里。绮罗嗖得用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哇你还用‘小娇妻’这种女频词汇……公孙策你肯定偷偷翻我的了!”
“我四年前就从大小姐那没收过一大堆这种稀奇古怪的书了好吧。”公孙策敲了下她的脑门。
绮罗的眼神充满怨念:“而且哪有我这样的小娇妻……秦芊柏也就算了时雨零也吃了!我的份呢我的份呢!”
“行行好饶了公孙先生的腰好不好,难得第一次我们有点仪式感行吗?”公孙策无奈,“先吃正经的再考虑乱七八糟的,都9点了给我起床吃早饭。”
“我有派二重身出门干活吃饭啦~”绮罗打滚。
“醒醒吧少女,二重身吃了再多东西也进不了你现在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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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中的新房还未建成,公孙策的单人公寓显然住不下五个人,因此秦芊柏大方地让出了自己在隔壁间的屋子,将两栋单人公寓接通,这才暂时解决了全家的起居问题,使得一家之主不必再睡浴缸。不过纵使房屋被打通,原有的洗漱间大小也不会改变,两个人挤在一起洗脸刷牙压根就伸展不开,好像争夺镜子使用权的奇妙决斗。但绮罗本人对此乐在其中,她声称这能提供缺失的恋爱日常感。
“这才是初恋情侣该有的早晨。”绮罗振振有词。
“之前几个月的早上算什么啊?”
“公孙勇者和他的后宫冒险团迎接崭新一天,我是舞女负责给团里的大家上buff。”
“你把槽都说完了我会无槽可吐。”
绮罗挺了挺胸,做了个鬼脸:“那就是你把手伸进我T恤的理由吗?公孙策你最近越来越色了哎你这几天都开始面不改色地吃我豆腐了。”
“我试探了几次发现你挺乐意的……”公孙策讪笑。
“在绮罗假意逢迎的外壳下隐藏着的,是因恋人的恶行而以泪洗面的悲情。她知道自己终生也无法逃离天魔的毒手,她会在这男人的掌控下度过&*%且*#¥的一生……”
“哪来的深夜档苦情剧?!而且刚起床就主动在说的不是你吗现在又开始扮惨哦!”
“哎嘿嘿。”
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会想要整天和他黏在一起,就是因为在他身旁时永远都能放松下来。无论说什么都无需担心被嘲笑,兴趣与爱好有相同的地方,生活中必然存在的尖锐摩擦,总会被他以灵巧的言辞抹过。
绮罗自己就是常常调和矛盾的润滑剂,因此能理解到对方的细腻。这个很会惹人生气的男人为了让自己身边的人们开心,可谓是用尽了心思。普通人必然会觉得这份感情过于沉重,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家庭成员们在各方各面都是很“重”的人,也就乐于享受爱情的黑洞。
可是,总感觉有点违和感……
早餐是烘焙店买的牛角包配沙拉与牛奶,绮罗一面嚼着面包一面寻找着问题。她看向了公孙策的双手,束缚力量的白手套此刻不在他的手上。
“这样啊……终于是顺利掌握显现法了?”绮罗发问。
“掌握了一部分,这样的说法才算恰当。”
桌对面的公孙策打了个响指,铁灰色的天魔之手无声出现,帮绮罗抹去嘴角的面包渣。壮硕如古树的肢体缩小到了常人的大小,本应焚尽万物的触碰只让她觉得温暖,天魔之臂做完动作后便无声隐入“裂痕”之后,紧接着世界的伤痕迅速愈合,一切完整如初。
公孙策晃了晃手指:“之前我和寂静王交流了一下,她说我这显现法的本质是破界法,完全释放就会击毁世界的恐怖玩意……虽说听着蛮吓人,不过这样我就有做文章的空余了,我大可像之前一样说个谎不是吗?”
绮罗琢磨了片刻:“用了虚言印?”
“聪明。”公孙策推了下眼镜,“通过对‘显现法’的再定义设定了常规出力,靠个人与世界的‘联系’拘束住破坏欲望,这样一来天魔总算不至于一出现就破坏世界,而勉强得以作为‘大自在天’显现。”
大自在天,古代神话中主掌破坏与再生的至高神祇,同时为变动的象征。传说祂会在世界末日显于世间,以极致美丽的舞蹈破坏陈旧的世界,开启全新的轮回。这一形象在神话的传承中发生了多次演变,被引入佛教后与体会他人悲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