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王都旅游吗,小伙子?”新店主喜气洋洋,“随便挑点吃的,尽管拿着走!”
“来两个火腿三明治配热咖啡,不加糖。”公孙策向他笑笑,“遇见什么好事了?”
“天大的好事,简直是圣王显灵。我的母亲——这儿以前的店主——从结晶里活过来了。这两天数不清多少家庭欢呼庆祝相同的幸运,我跟你打包票,四年来苏佩比亚再挑不出第二个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真不错。”公孙策使劲点头,赞同道,“再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他接过店主送的三明治回到车上,大声唱起莫顿王国的国歌《天佑吾国》。艾兰迪娅笑了起来:“你简直像个王国人。”
公孙策眉飞色舞:“王国绅士没这么潇洒的唱法,我是苍都痞子!”
离开王都后公孙策索性用念动力开起车来,没了限速的车子开得风一样快,很快就将河上都市抛在了后头,驶入北方安静的原野中。公孙策偏离了去库林市的路线,他似乎准备一路开到钢剑锋下的森林,那里偶有野兽出没因而少有人烟。
艾兰迪娅又有点紧张,担忧着他会固执到底。这时候公孙策吃完了三明治,他指着另一侧道路迎面开来的车子,含糊不清地说:“离异后单身,抚养一儿一女,近期打算重新组建家庭。”
艾兰迪娅知道他在说那辆车中的司机,她习惯性敲着帽檐:“不够仔细,他打算复婚。因为一旁的婚戒盒子略显陈旧,他显然想用当年的礼物打动曾经的爱人。”
“一个抠门鬼也会拿旧礼物转手送新人。”公孙策抬杠。
“你说得对。”艾兰迪娅点头,“你觉得他是吗?”
“这个嘛……我更希望路边擦肩而过的家伙是个普遍意义上的‘好人’。”公孙策耸肩,“灰色别克车往后第二辆车子,绿漆的那辆卡车,他是个健身教练,有前科。”
“诈骗或故意伤人。”
“我赌一磅是后者。”
他们不厌其烦地讨论着司机的身份,乘客们的家庭状况,他们正在做什么又将要前往何方。许久未有的观察力训练让骑士与随从乐在其中,这世界上不乏与他们同样敏锐聪慧的人物,但却少有能享受这一过程的同好。或许这才是名侦探与助手总会结伴出行的理由,看似不同的外表下他们的本质那么相似,以至于再难找到彼此之外的同好。
当夜幕落下时晴空号驶入了林间小路,单行线上没有其他车了。夜晚的森林湿润而宁静,缺乏观察对象的两人仍然兴致勃勃,便将目光放到了彼此的身上。
“你的眼镜是家人赠与的生日礼物。”艾兰迪娅说。
公孙策一推眼镜:“为什么?”
“你在苍穹之都生活又认识真帆小姐,你不可能无法治疗自己的近视。”艾兰迪娅指出,“你故意做一个视力不佳者是为了合理地使用这份赠礼,你不想让他们的礼物蒙尘。”
“真敏锐啊大侦探,小孩的心思一眼就被你看破了。”公孙策撇嘴,“你的怀表是父亲送的,作为你加入骑士团的贺礼,理由同上。”
“你说得对。”
公孙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兴致勃勃:“不过我猜你父亲还说了点其他的话,比如说你可以把怀表当礼物送给值得信赖的人之类的……不然当年洛宁勒斯看见我拿着这表不至于这么惊奇,对吧?”
“他建议我把‘时间’送给心上人。”艾兰迪娅摘下帽子,“不过在我赠出之前你就将其作为礼物挑走了,此事不了了之。”
“我眼光真不错!”
公孙策摆出一副胜利者般的表情,艾兰迪娅的好胜心被挑起了,她决意破例说些更深入的话。
“你的自毁冲动与能力有极大的关联。”
“愿闻其详。”
“我认为每位最高危能力者在觉醒能力的一刻都能理解自己的力量本质,那是王者们赠与的权能‘说明书’。可你的念动力在某些时候会表现出奇异的性质,这显然与你对外的宣称有所出入。”艾兰迪娅望着他的眼睛,“但我确认你没有说谎,因此你用一个巧妙的方式规避了这个问题——你玩了一个孩子气的文字游戏。”
公孙策使劲挠着头:“受不了,你到底有多了解我啊?好啦我坦白承认,所谓‘念动力’其实是个缩写,我能力的正体是……”
“以心‘念’撼‘动’世界的‘力’量。”艾兰迪娅以帝国语断言。
公孙策踩下刹车,让晴空号停在林间的开阔地。他率先下了车,靠在车门旁边仰望天空。
“就因为这玩意我从小就一直纠结的很,以为我是生来就要破坏世界的大魔头,差点自杀。”他怀念地说,“但很快我发现这玩意吹得厉害其实就一普通念力,好歹才有勇气活了下来。”
拂晓骑士一下子心软了,那些即将到嘴边的话又快要说不出来了。她下车站在公孙策身边,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可她现在又不能再说些体贴安抚的话语了,她怎能再让策抱有过多的期待呢?相比四年前她真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