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推了下眼镜:“理性上我相信第一种,感性上我倾向于第二种。”
“自然我们无法理解空华界的机理,凡人总触及不到王者的领域。但我们还是该在心中留着一块乐观的空间,如果事事都以最恶劣的方向想象,这世界该变得多糟糕。”老团长拍拍他的胳膊。
公孙策没忍住开了个玩笑:“您这话可不像个寂相法使。”
麦柯罗有意无意地望了克丽基一眼,挤了挤眼睛:“越是寂相法使越要乐观向上,不然你怎么往后面走呢?”
公孙策隐隐觉得这话别有深意,但麦柯罗随即就扯开了话题,一副聊家常的表情:“顺便一提,我刚与女王陛下见了面,那边可是热闹非凡。”
“啊……”公孙策想起王都种种,感到有些担忧,“您见到……尤利亚和萨拉了吗?”
麦柯罗的面色尤为欣喜,他脸上的皱纹都笑得绽了开来。
“没有,孩子,我没在空华界见到他们。”麦柯罗哈哈大笑,“对王国而言,这消息可再好不过了!”
公孙策愣了片刻,随即明白过来,与老人大笑着击掌。克丽基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简·狄埃拉正向绮罗鬼鬼祟祟地打探着什么,他没管亡灵们的小动作,迫不及待地往琉璃山行去。
越往小镇边缘处人烟就越是稀少,在临近出口的附近公孙策看到了稀奇的景象,简·格蕾·莫顿躲在角落里望着远方正在交流的熟人,她穿着那身华丽的王服,面上竟有些落寞。
克丽基打了个安静的手势,像一缕烟那样飘到格蕾的身后,忽然趴到她的肩膀上。她赶在格蕾尖叫前轻声说道:“嘿小女王,怎么作起了不合群的小鸟?”
“海德?!”格蕾满脸震惊,“你……你也在吗……”
“剧团的老班底们都在,没想到才过了区区四年我们就死得差不多啦!”克丽基幸灾乐祸,“说来我听说你当着好多人的面提跟我上床的事儿?你变得比以前开放不少呢~”
“我怎么……公孙策!!”
格蕾气急败坏的模样与另一位简很有些神似,公孙策回以不屑的冷笑。他模仿着对方的腔调:“克丽基?她是我的密探啊。只需要一点关怀,口头上的爱意,再上几次床就能换到如此实用的——”
“你住口!!”
狂怒的格蕾被她的密探制住了,克丽基只用一只手就控住了前任女王,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灵活地游走着:“实用这评价听着还不错,真高兴你还记着我~”
公孙策像个酒鬼一样吹着口哨拍手,此举让简·格蕾咬牙启齿。他离开角落走向格蕾凝望的广场,几位大人物正在那边交流。老女王挽着一位英俊中年人的胳膊,她身后的查理王子面色阴晴不定,三人对面是面无表情的盖乌斯·奥提密斯。
“……所以这就是当年的始末?”安妮女王连连摇头,“奥提密斯家的内讧?你打算去做这样大的事却一直瞒着我?”
她身旁的英俊中年人是个典型的奥提密斯,面容俊朗一头棕发。他面露愧色:“亲爱的,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起初心怀不轨……”
老女王呵斥时丝毫不留情面:“奥勒良你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你和我差了那样大的岁数,我起初就知道你的心思没有那样单纯!看看当年的你们,两个权高位重的男人有无数种方法解决这起争端却选择决斗。连查理都能办得比你精明!”
奥勒良近乎温顺地挨着恋人的叱责,老妇人重重叹息,望着对面的盖乌斯:“而你,你是对的。我不会相信你,你依然是王国的敌人……可你还为奥勒良报了仇……唉!事情本不必发展到这个地步,原本不必。”
“我不在乎你的看法。”盖乌斯干巴巴地说,“我做了我该做的事,现在我的任务结束了。”
他说到做到,当场便想要走开来。奥勒良在后方叫住了他,面上带着浓重的愧疚。
“在这件事情上,盖乌斯,我与父亲都对不住你。”奥勒良说,“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但我依然想说你做得非常好……这十五年来辛苦你了,我为你骄傲。”
盖乌斯顿了一顿,没有说话,就这样离开了。老女王目送他远去,看向格蕾躲藏的角落,声音冰冷。
“现在,简·格蕾·莫顿,你究竟要在那站多久?你有胆量做出卖国求荣的恶事,却无胆量面对你的父母与兄弟吗?”
格蕾从角落中站了出来,恶狠狠地看着她的母亲,像一只即将发狂的恶狼。现场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这时面色忧愁的查理王子站了出来,一步步走近她的妹妹。
“好啦,格蕾。”查理唉声叹气,“妈妈会判你下死狱,会给你全国公审,让你赎罪游行后再在断头台上掉脑袋,倘若大家都活着她必然会这样做。但现在这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都死绝了,碰不到女人的脸也嗅不到王都的花香了。死人再也做不得什么了……什么都做不了啦!”
格蕾慢慢移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