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美娟这个案子是市局重案大队第四次重启,我虽是负责人之一,但真正负责此案的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他已退休,但影响力还在。
而罗军只是一个正科级干部。”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兰玉盈已经38岁了,早就不是傻白甜,她见过听过甚至还接触过体制内的各种不正当操作。
许正抬出闫老,却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详细说出来,就是给双方留有余地,这是底牌之一。
兰玉盈知道政坛退休老人的含金量并不低于任期多少。
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许正,“我并没有掌握罗军违法乱纪的证据。
但我当年,也就是在3.6号早上醒来之后,在卫生间见到罗军的脏衣服扔在垃圾桶里。
而且还特意装在一个黑色垃圾袋里。
我当时很好奇,好奇他大半夜出去干嘛,所以拿起他衣服看了看。
只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我说不上来,有些刺鼻,还有些血腥味和铁锈味,又有消毒水味道。
除了味道,我还发现他黑色短袖有几滴褐色分泌物,看着像血液,我那个时候以为他半夜出去鬼混了。
可他昨天晚上刚交完作业呀…”
许正着急问道:“你有没有保留那件黑色短袖?”
兰玉盈摇头,“没有。”
“那真是太可惜了。”许正失望的攥拳,刺鼻的味道可能是沾染上尸体的原因。
铁锈味应该是血液的腥臭味。
消毒水估计是他们完事后用来清洗衣服上面的味道。
这时兰玉盈突然又抛出来一个重磅消息,“但我用湿巾擦洗了一下他短袖上的褐色印记,发现是红色液态,我觉得是血,现在想来应该是人血吧?
…”
“那片湿巾呢?”樊钰这次比许正还要着急,直接打断兰玉盈的话询问道。
“还在,还在!”兰玉盈看到许正没说话,但表情比那位女警还要着急,她忙说道:“当时我听到卧室里有动静。
连忙把那片湿巾塞到我化妆包里,又把罗军脏衣服放回原处。
不过我觉得或许会有用,便没有丢弃,等到我妈案子胜诉之后,我搬回自己家之后,放到保险柜里。
这么多年,应该还在那个保险柜里吧。”
许正此时心里终于放松下来,兰玉盈这种说话方式真的太让人激动起来,话说一半就算了,还留悬念。
“兰女士,你当时应该和罗军正处在热恋当中吧,怎么还会想着怎么对付他,或者说保留可能对他不利的证据呢?”
兰玉盈闻言仿佛陷入痛苦的回忆,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我之前以为世上都是好人,结果警方说我妈害死了我爸。
罗军当时确实非常努力的研究我们家的官司,但我那个时候对他信任不足。
其实你说我们处在热恋当中,这并不恰当。
因为我当时一无所有了,卖车卖首饰加上我那点私人存款,并不足以交巨额律师费,即便律师行可以事后再算尾款。
可我还需要钱去打理各种关系。
所以我选择用身体和爱情拴住罗军去无私的帮我妈打官司。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选择信任罗军,但这并不妨碍我想掌控他。”
许正笑了笑,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富家女,那种傻白甜只是兰玉盈的伪装而已,想想也是,富家女从小培养到大。
眼界和知识面都比平常人多许多倍,怎么可能一点儿防备之心没有呢。
樊钰露出不解,“你和罗军结婚八年,在一起应该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怎么现在突然会.”
“会指控他是不是?”兰玉盈面露悲哀,惨然一笑,“都说婚姻是坟墓,但嫁给罗军却成了我的悲剧。
什么是相敬如宾,什么是过了七年之痒就成了亲人。
什么是你想离婚的时候才发现你身边各种羁绊缠绕着你。
让你连离婚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承认我现在不爱了,一直想离婚,想利用你们绊倒他,我是有私心,但我配合你们警方抓住凶手有错吗?”
许正看着兰玉盈越说越激动,那泪水真和不要钱似的,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便看向樊钰,意思是谁让你刚才瞎问的。
樊钰苦起脸来,她也没有想到兰玉盈会如此激动,而且还直言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想想也是,本以为嫁给爱情。
谁知道会嫁给一个杀人凶手。
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兰玉盈说她的人生是悲剧,一点都没错。
等到兰玉盈稍微冷静下来,许正便先出去汇报给闫老和李鸣声,三人简单一合计,便准备先把那片湿巾拿到手里。
同时保护起来兰玉盈。
许正还特别提出,“兰玉盈还有一个七岁的女儿,此时正在她家里,我建议一会把她们母女同时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