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由美害怕,可与她十指交握的温热触感又在不断提醒她,这是由弦弦,是她认识的熟悉的由弦弦。
她看到郁江站起身,朝向贝尔摩德胸前配饰的位置略微颔首。
这似乎是一种表达服从的礼节,不管他心中有多少不满,当那个人真正注视着他的时候,都只能服从。
贝尔摩德张嘴,响起的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嗓音:「郁江,你最近似乎有点太着急了,你觉得呢?」
原本安稳地窝在宫本由美怀中舒服得眯眼的酒精忽然炸了毛,它挣扎了几下就从她手中跳了出来,走向贝尔摩德。
酒精竖着尾巴,在贝尔摩德脚边东闻闻西嗅嗅,没多久就又失去了兴趣,转而走向郁江。
郁江接纳了这只猫:「是公安逼得太狠了,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他仿佛什么也不在意,却巧妙地挡在监控器和宫本由美之间的位置,确保boss能够看清房间里唯一的陌生面孔,却不至于直视宫本由美的眼神,看破由美的情绪。
郁江知道乌丸莲耶真正想听的也不是他的解释,他可不会因为事情发生在日本就以为乌丸莲耶什么都不清楚,就像这次紧急叫他来美国,多半也不是为了所谓的黑吃黑。
乌丸莲耶其实是一个没什么自信的人。
他忽然想。
所以对任何人都抱以审视怀疑的态度,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真正忠诚于他。
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悲?
郁江觉得自己想东想西的时间似乎有点久了,以前他可从来不会在面对boss的时候走神这么长时间,何况想的还是那些无谓的没什么作用的情感问题。
脱离boss掌控的这些年,他好像真的越来越软弱了。
「郁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乌丸莲耶堪称温和地询问。
郁江回神,瞥了一眼更加战战兢兢的龙舌兰,用坦然的语气理直气壮道:「没有,能请您再说一遍吗?」
龙舌兰:「……」
帕佩特你自己想死也不要拉上他啊!
可boss并未生气,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无奈,就像是普通父亲面对叛逆期的儿子一样:「我是说,z的干部还在我们手上,他们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冷静。除非,」
「有人泄露情报。」郁江冷静接话。
叛徒的问题早在名人战那天就已经审问清楚了,琴酒亲自动的手,按理说不应该有遗漏。但被悄悄转移到美国的藤田一马,安静至今的z,还有北美那些暗潮涌动的势力,这些无不提醒郁江,组织中的卧底远不只藤田一马一个。
太有意思了。
他敢肯定乌丸莲耶一定早有想法,否则他不会这么着急把他叫到美国,但看乌丸莲耶借用贝尔摩德之口说出来的那些话,事情又似乎不只是如此。
郁江问:「您想让我做什么?」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乌丸莲耶笑着说,「看着就好了。」
从头到尾乌丸莲耶都没有提及郁江身边的宫本由美,就好像他无视了这个人的存在,可宫本由美还是感觉有一道视线始终紧盯着自己,让她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直到郁江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了沙发,她才恍惚感觉有一点知觉,才终于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全部被冷汗浸湿了。
真奇怪,明明那个被他们称为先生的人并未理会她,也没有用严苛的语气说话,甚至看由弦弦应对自如的样子,他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可她还是紧张害怕得要命。
宫本由美简直无法想象要是有一天她真正站到那个人面前,直面他的敌意或是恶意要怎么办,她真的撑得住吗?由弦弦每天面对的就是这样骇人的压力吗?
就像乌丸莲耶说的那样,贝尔摩德切换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龙舌兰:「关于叛徒,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龙舌兰猛地打了个激灵,慌忙自辩:「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听从帕佩特的命令,是他让我去取炸弹的,那些炸弹都是他准备的。贝尔摩德你知道我根本没有瞒着装备课获取军火的渠道,何况那些炸弹制作精良,绝对不是外面能买到的货色。」
他慌张的自白似乎没起到多少效果,贝尔摩德冷漠地注视着他,只是在龙舌兰停顿的时候言简意赅道:「继续。」
继续?他还有什么可以继续说的?
等等……
龙舌兰的目光瞥到一旁出气多进气少的藤田一马,一阵战栗感忽然攀上了他的大脑。
「是帕佩特……」他颤颤巍巍地举手,指向郁江,「对!只有可能是帕佩特。针对z的行动保密等级很高,就连执行这项任务的琴酒都无法获悉全貌,z又有多少把握组织一定会在时和酒店设局呢?何况就连时和酒店这个位置也是因为帕佩特要参加比赛确定的。」
他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把自己摘出去,可越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