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转身教这些学生发音,一个什么东西就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不是什么重物,就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儿,砸的也不疼,但这不是疼不疼的事。
程弯弯缓缓回过头,放下炭笔。
她清冷的目光梭巡整个教室,将每个人的神情都看在眼底。
她想到了小时候,上课的时候她偶尔喜欢搞小动作,自以为老师发现不了,事实上,站在老师这个角度,底下的人在干什么,脸上是什么表情,都一清二楚。
她弯唇:“方才我讲大宇国的屈辱史,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我还以为大家喜欢,既然不喜欢就早说嘛,那咱们来玩点有趣的。”
听到她说这话,庞杰额上的红包顿时一疼,他是真的怕这妇人再把马蜂放出来……
“彭望。”程弯弯开口,“你去外头找一个窄口罐子过来,再捡一些碎石子。”
她将教室的钥匙扔了过去。
彭望接过钥匙,开门去找东西,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除了找程弯弯要求的东西,他还多带了一把椅子回来,恭敬的放在讲台上。
一个黑色的瓦罐被放在案桌上,边上堆了几十个小石子。
教室里的众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个脸上带着好奇。
“刚刚不是有人挺喜欢扔石子儿的吗?”程弯弯笑着道,“那现在,我们就来比赛扔石子儿,谁扔中了,谁就能立即下课,如何?”
李健立即搓了搓手,他射箭的本事相当不错,扔石头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他刚要起身试试,庞杰就哼了一声开口:“程先生,你是阿萨布语言夫子,不是骑射夫子,你想不务正业、哗众取宠,我们学生可没有配合的义务。”
程弯弯都气笑了。
不务正业?
哗众取宠?
这确定不是在说他们自己?
她面带笑容看向底下的人:“谁要来试一试?”
彭望的心里燃着一把火。
在他们平安县,在大河镇,穗夫人是人人尊敬仰望的如太阳一般的人。
可是,这些纨绔子弟,却处处给穗夫人难堪,如此的大不敬,如此的没大没小……
他替穗夫人感到委屈。
但他一个势微的学生,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与庞杰之流抗衡。
他站起身:“先生,我来试一试。”
程弯弯点头,让他上来。
彭望虽然是个书生,没学过骑射课程,但平日也会参加书生宴会,玩过投壶类的游戏。
他站在讲台下方,手里抓着一把小石子,大概扔了十多次,终于扔进去了一颗。
只听得石子和瓦罐碰撞发出一声脆响,他的脸上的紧绷终于变成了放松。
“不错。”程弯弯开口,“你是今日第一个完成课堂任务的学生,奖励三分,现在我来说一下课后作业,所有学生都听清楚了,今日的作业是了解阿萨布国与大宇国的历史,写一篇不少于三百字的文章交上来,完成作业者得一分,优秀者得三分。”
她说的积分制,在开学仪式上,陶博士有提过一嘴,但很显然,并没有多少人听进去。
彭望是仔细了解过萧秦大学堂的规则之人,积分包括各方面,比如出勤、课堂表现、完成作业情况等,平时的这些积分会按照一定的比例算在每月的排名之中,也就是说,要想月月拿到榜首,每一项的积分都不可错过。
“彭望,你可以提前下课了。”
程弯弯目送彭望出去后,抬手再次将教室门锁住了。
她笑眯眯看着底下的学生:“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奖励三分,第二到第十完成任务的奖励两分,其余则一分,当然,没有完成任务不计分。”
那些秀才们终于躁动起来。
但是,他们刚要动作,就感受到了庞杰威胁的眼神,于是一个个顿时变成了鹌鹑,一动不敢动。
“我再说一次,在萧秦大学堂,人人平等。”程弯弯淡声开口,“你们要想清楚,自己到这里来,究竟是攀附权贵呢,还是想有一番大作为,当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些秀才们不由赧然。
他们出身贫寒,所以本能的就害怕庞杰之流,不敢对着来。
可若是他们一直看庞杰的脸色行事,那他们来萧秦大学堂岂不是失去了初衷?
连彭望这个从小地方来的人都不怕,他们这些京城本土人士怕什么呢?
再不济,也有穗夫人兜底不是么?
一个秀才想清楚了关节,立即站起身:“先生,学生可以来试试吗?”
程弯弯欣然点头。
有了第一个秀才带头,其余的秀才对视一眼,也纷纷起身。
投壶看起来容易,但其实也挺难,有些人一投就进了,有些人连投三四十次也进不了,急的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