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小孩使劲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果后气冲冲回道“我娘要死了,我偷给她吃!”
竹凌挑眉“哦?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牧羊小孩气势汹汹“你们这些有钱人,日日吃得饱饭,拿你一个瓜怎么了,凭什么抓我!”
竹凌啧,三观歪了的熊孩子呀。
孩子还小,她决定给他掰一掰“也不是不能给你瓜,你要是给我们送这么大一口袋白蘑菇过来,我就给你两个瓜,如何?”
牧羊小孩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草原白菇遍地都是,但是当地人吃的少,也只有竹凌这群南方人过来愿意尝个鲜。
牧羊小孩当然知道偷东西不对,但他偷的可是讨厌的紫霄国人,要不是他们故意把价格低廉的盐卖的那样昂贵,他们家也不至于每年一点钱都攒不下来,他娘也不会生病了都没钱去看。
在他们看来,打劫奸诈的南人,偷抢南人的东西是正常的,谁让两国边境居民是世仇,这就像后世人们听见国内诈骗犯专门诈骗岛国人的感受一样,道理上明白是错事,情理上又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边境摩擦由来已久,竹凌既然在这里行走,也想去底层好好看一看。
她向牧羊小孩承诺一定会给他甜瓜,只要他带来品相不错的蘑菇。
牧羊小孩半信半疑的走了,他拿着竹凌给他的麻袋,沿路寻找白蘑菇。
白蘑菇是谁都能吃的,就算真的被骗了,他大不了不把蘑菇交给他们,自己拿回家吃。
抱着这种想法,他没花多久就采满了蘑菇,小小的孩子抱着比他还大的麻袋回来,整个人显得弱小又滑稽。
好在蘑菇并不是很重,他又日日干活,拿着不算特别吃力。
来到刚才偷甜瓜的地方,他看见那紫霄国的女人还在,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把麻袋往地上一戳“蘑菇给你,甜瓜给我!”
竹凌走过去,打开麻袋把蘑菇都倒出来查验,见品相确实不错,就按照之前的约定把两个大甜瓜交给了他。
这种甜瓜是南边的商人运过来的,本地也有卖,就是价格高昂,竹凌他们吃的则是行军路上路过原产地的时候,自己收购的几大车瓜,算起来就很便宜了。
牧羊小孩小心翼翼的接过两个瓜,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摔坏了。
他来偷瓜,是因为去年参加富裕亲戚的婚宴时吃过一次,那味道好极了,又脆又甜,穷人都是喜欢甜味的,连他娘这种不馋嘴的人,回来都对甜瓜念念不忘。
如今娘要死了,若是死前能再吃一口,应该会很开心吧。
牧羊小孩抱着瓜就要往回跑,竹凌叫住他“你娘不是病了吗?我这有医士,你需不需要。”
小孩回头,他目露期许,又颓丧“我没有钱!”
竹凌“我没有去过穷人家里,若是你让我们去参观,我就让医士免费给你娘治病,如何?”
小孩理解不了富人的思维,穷人家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破屋子和破院子吗?
但他毕竟还是孩子,心里对母亲有着强烈的孺慕,他并不想母亲死,于是点点头“好,我带你们去!”
被抓包没挨打,以及白蘑菇和甜瓜的交易,让他下意识信任这个南方的富人,他想要试一试。
牧羊小孩先去找到了自己的羊,只有稀稀拉拉的五头,然后赶着羊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往西面走,走了好半天才到了一处有土墙房子的小村落。
这里的人不住蒙古包,蒙古包要往更深处去才有。
房子破破烂烂,半边墙垮塌,小孩把羊赶进圈里,然后带他们进屋“我娘就在里面,她病的很严重,你们真的可以把她治好吗?”
屋里,一个憔悴的黎国中年妇女躺在床上,嘴唇干裂,肤色蜡黄。
她的身旁还睡着一个更小的女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同样枯黄干瘦。
听到有人进来,妇女睁开眼,然后吓了一大跳,她强撑着身体想往起坐,焦急惊恐道“阿勒,阿勒……”
牧羊小孩叫阿勒,他一下子窜过去“娘,这是我给你找到的医士,你看完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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