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装束,即使杀完人,只需要把衣服烧掉,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浅井琉璃子的眼眸中星光闪动,看了男人一眼,接着问道:
“你是……进次郎的秘书?”
“是的,您记性真好,我这样的小人物,您都记得。”笠原连声点头哈腰,“我叫笠原诚。”
琉璃子语气冷冷地说:“你把我叫住是有什么事?你应该知道,敢浪费我时间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才两句话,笠原背后就汗涔涔的了,他连忙从衣服里掏出一封信道:“我有东西要交给您。”
浅井琉璃子没有伸手,她旁边那个西装女人伸手接过了他的信封,先是上上下下捏了一遍,确认里面没有什么危险品后,才慢慢打开。
笠原在一旁看得心思起伏不定。这一套手法相当专业,有些恐怖分子,会在信封里装上炭疽病毒什么的,撕开就会扬到空气里,导致感染。
浅井琉璃子身边已经用上了这么严密的安保,可以想见,三角集团的内部斗争,已经进行到怎样的白热化阶段了。
确认没有问题后,那个西装女人才将信件交给了浅井琉璃子,可琉璃子却没有看一眼。
“是谁让你带过来的?”
笠原紧张起来。
他在脑海中演练过很多遍,在这个场合应该讲什么对白,但临到这时,他也还是紧张得不行。
他这种小角色,如果就在这里被浅井琉璃子身旁那个女人杀掉,第二天他的妻子就会收到他在办公室上吊自杀的消息,社会层面不会激起任何波澜。
“是、是……是一个……”笠原的话说得很艰难,“一个中国人,让我把这封信带给您的。”
听到“中国人”,琉璃子和她身旁那个西装女人,同时动容。
这瞬间,那个西装女人已经出手了,下一秒,笠原的就被膝盖顶住头,按在了地上。
“喘、喘不上气了!我只是个跑腿的!我也是被逼的!”
“小舞,放开他。”琉璃子道。
笠原身上的负担顿时减轻不少,但他还是趴在地上,不敢站起来。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浅井琉璃子的黑色小皮鞋。高帮设计鞋底极厚,纹路很深,踩在脸上的话,肯定痛不欲生。
琉璃子用纤细的手指捏着信封纸,快速地扫了一眼,便叠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外套里,道:
“他还说了什么?”
“他……”趴在地上的笠原诚搜刮着脑袋,尽力去回忆陈涯还交代过什么,最终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他只能尽可能地把自己能想到的一股脑说出来:
“他约我在涩谷的一家喫茶店见面,我问他为什么回东京,知不知道正被集团通缉,他却逼我把这封信带给您,但是我感觉他还能联系我,如果想抓他,我可以……”
“咔嚓、咔嚓——”
快门声清脆响起,笠原诚愕然抬头,正好看到浅井琉璃子脸上露出残虐的屑笑,用相机对着他猛按快门。
“浅井小姐!你!”笠原诚一脸难以置信。
浅井琉璃子笑道:“怎么了?继续说啊?感觉挺好玩的,我要把相片发到家族群里。”
笠原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下来。
他特地等了好几天,在这条走廊截住浅井琉璃子,就是因为这里没有监控。
如果照片流到浅井进次郎眼皮底下,到时候人家问罪起来,他是百口莫辨!
笠原跪在地上求饶起来:“浅井小姐,我只是个打工的小角色,我还要靠这份工作养家,我有个女儿还在上小学,您饶我一命吧!”
“啊呀,你不早说,我已经发过去了。”浅井琉璃子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怜悯。
说罢,她收起手机,对身旁的西装女人道:
“舞,我们走。”
两人快步离开,留下笠原诚在地上如同狗一般呜咽。
……
琉璃子怀揣着信封,能感觉到外套内衬里的纸张在逐渐变得温暖。
陈涯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
尽管她留下的书信里反复强调让他不要来,但是他还是来了。
她猜到了。
这所谓的“人质与绑匪”的关系,实际上只是个吹弹可破的虚假表壳。
恐怕他追过来时,想的不是怎么把人质搞回去,而是“老婆跑了谁能忍”吧。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她嘴角微微上翘,平时没有表情时,看上去也好像在微笑,她笑的时候,反而会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屑笑感。
信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行字:“按老办法联络。”
她现在的身份,当然不能直接打手机,两年前他们都是在网上联系。
不过她不打算联络陈涯。
正如她走时说的,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这回她想自己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