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南征大捷的势,他也许真的能做点儿什么。
而且,对他来说,是真的渴望大唐乱起来。
正所谓,潮水退却后,才能发现到底是谁在裸泳。
没办法,李承乾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他当年虽然没当过太子,但也是皇子,太清楚这个时候的文臣武将以及那些皇子会做什么了。
毫不夸张地说,当年的他虽然有做作的成分,但如果不是长孙无忌、房玄龄那些人,他没有那么快发动所谓的玄武门之变!
说是长孙无忌他们那些人硬将他推到这个位置的,其实也不为过。
在这个大前提之下,李二怎么可能不提防着李承乾?
儿子,呵呵,在皇室,最他娘信不过的就是儿子和老子。
他和李渊就是前车之鉴……
“乱吧,乱吧。”李二喃喃自语,“朕倒要看看,到底有谁能动我大唐根基,大唐是朕的,以前是,以后亦是如此!”
离开了行宫的房玄龄却是不淡定了。
他突然有些自责,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陛下这才生出了一些心思?
回到公廨,温彦博还没走,本来他早就准备走了,不过见房玄龄大半夜被陛下召见,他担心是因为房玄龄在暹罗做的事儿,被陛下不喜,这才一直留在这里等消息。
伴君如伴虎,这话从来就没错过。
“怎么回事儿,这陛下召见你,不会真是因为那件事吧?”见房玄龄回来,温彦博急切地问道,他嘴里的那件事儿,自然是房玄龄在暹罗折腾出来的全民公投。
房玄龄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颇为无力地说道:“陛下比你我想的,要多得多,老夫总感觉此番可能做错了……”
说着,房玄龄便简单的将今天的事儿,介绍了一番,听他说完,温彦博也是眉头紧皱。
半晌,温彦博才说道:“陛下这是想要大刀阔斧的在大唐搞大明那一套了?”
说到这里,温彦博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右手握拳,左手成掌,一拳一拳地砸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顿时,房间里就剩下了他来回踱步的走路声,和拳头捶打手掌的啪啪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彦博这才站住身子,说道:“老夫承认大明在很多方面的确有可取之处。
但那也仅仅只是可取之处罢了。
我汉家王朝,称霸中原无数年,难道一点儿可取之处都没?
我们可以借鉴,甚至也可以学习他们做得好的地方,但要说是让我们和他们走一样的路,可能么?
真要如此,那还是我大唐?
要不我们直接融入大明得了!”
听房玄龄说完,温彦博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陛下有效仿大明弄什么商部。
汉家王朝抑商都多少年了?
这个时候,效仿大唐弄什么商部,为商人服务?
这不是个笑话么?
让他们这些,读了圣贤书的人去给那些满身铜臭味的商贾服务?
他们也配!
“不用这么激动……”见他这般反应,房玄龄连忙说道,“这也就是陛下的试探罢了,陛下比你我更清楚大唐的路该怎么走。
此番,陛下终究是想看看我们的态度。
但不管怎么说,从这一点儿其实都能看出来,陛下对眼下的大唐,不满意了,对读书人不满意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其实也不单单只是陛下,哪怕是老夫,如今对那些人也是厌烦得紧。
读书人?
就他们那样的读书人,当真是枉读圣贤书!
谁教的他们,读书人就得高高在上!
又是谁教的他们……”
房玄龄是越说越气。
他也是读书人,可如今,他突然觉得,读书人这三个字,不再是荣耀了……
“哎,倒也不是说读书人就真的高高在上。”听到房玄龄这话,温彦博也是长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说道,“这是多少年留下来的习惯,也不能怪他们。
再说了,寒窗苦读十数载,他们付出了多少,旁人又怎能理解?”
“是啊,就他们付出。”房玄龄闻言,冷哼了一声,“当他们奋笔疾书的时候,当他们笔根不缀的时候,难道其他人都在虚度光阴?
粮食不用种,地里会涨。
车马不用造,路上会有的。
锦衣不用织,天上会掉。
还有外敌,外敌不用打,他们自己会走?
同样都是付出,就他们的付出旁人看不见?
那旁人的付出呢?
大明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发展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大明比我大唐更好,更强。
毕竟,就大明那鸟不拉屎的地儿,多少人给钱都不愿意去。
可他们偏偏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发展起来了,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