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大明最恐怖的地方。”马周恰在这时,也适时的站了出来,“自从微臣上任户部尚书以来,统计了国朝所有州府在侧的商户,惊奇的发现,哪怕是我大唐,大明一系的商户也占了近一成的存在。
这才是最恐怖的。
以往,我们只知道胡商在西市很多,但和大明的商人比起来,真就不值一提。
更让微臣疑惑的是,有些商户明明就是我大唐百姓自己的,本来生意做得也就只能是养家糊口,但是和大明商人一接触,瞬间就成了当地的纳税大户。
这一点儿,想必诸位都有所察觉,就不如长安的那个……”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懂了。
也是,当初长安一个杂货铺,都快干倒闭了,结果大明只是一掺和,那效果,真就是有目共睹的。
“商铺兼并?”李二突然想到了一个新词儿,当即笑道,“这大明倒是有意思,以往朕老是听人说土地兼并,如今倒好了,到了大明这里,居然玩起了商铺兼并?
不是,地方官府难道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么?
尤其是那些事关老百姓民生的产业,若是都让大明兼并了,于我大唐老百姓有何益?”
“这个……”说到这个问题,马周沉默了,他当然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不敢轻易开口。
说到底,他在朝廷的根基太浅了,有些事儿远不是他能掺和的。
见马周没开口,李二又看向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本来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见李二看了过来,这才说道“其实倒是能理解,作为那些州府的地方官,他们要税收,要政绩,这是他们避不开的。”
他不想说,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李二闻言,倒也不再多言,他能理解。
在做皇帝之前,他也做过臣子,深知治理一州一府何其不易。
面对这种诱惑,他们可能明知道于国朝而言无益,但他们的确没有拒绝的本钱。
现实往往就是如此。
“罢了,不说这个了,渡河吧。”
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李二一摆手便说道,“如今,尉迟等人只怕处境不妙,之前派出的密谍来报,暹罗在那泰府并没有布下重兵,这说明暹罗的兵力都去围独尉迟等人了。
孤军深入,终归是没那么容易的。”
一听李二这话,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说到底,数千人,就连口粮都是个问题。
当然,既然到了别人的地界上,就食于敌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在这一点儿上,众人倒是相信尉迟敬德等人的操守。
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除了唐人,那都算不得人的。
文官可能还会想着什么大国之风,在那些武将眼中,大国之风只在刀尖之上。
“渡河。”随着李二一声令下,大军缓缓渡河。
河对岸,先头部队闻言,也是一个个严阵以待,以防那泰府有大军来袭。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哪怕大唐的大军都渡河了,依然没有军队前来阻截。
“陛下,这有些不对啊。”长孙无忌也是老军伍了,见状一脸诧异地说道,“按理说,暹罗虽然不济,但十数万的控弦之士还是有的,眼睁睁地看着我大唐大军入境,一点儿反应都没,这多多少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别说他,众人都有些疑惑。
李二其实也疑惑,他这一生,打过大大小小无数仗,就这仗打得最稀里糊涂。
“先朝着那泰府去看看。”想不通,李二也便只好命令大军前往那泰府。
当然,先头部队永远都是在前面打前哨。
毕竟是李二御驾亲征,那是一点儿问题都不能出的,在这一点儿上,众人的想法倒是极为统一。
李二也没有坚持,他清楚自己在大唐的价值,更清楚自己的安危意味着什么。
先锋军的将军是苏定方,也是临时抽调回来的。
这会儿,苏定方也是一脸的懵逼,他看着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整个人也是懵逼的。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他打过无数,但像这种战役,他还真没遇到过。
“将军,这暹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一路下来,别说阻拦了,就连普通的老百姓都没遇到一个?
这暹罗是弃城而逃了?”
他们有些难以理解。
苏定方闻言,也是一脸的不解,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不过既然问到了,苏定方也便吩咐道“派人去方圆十里地的村子看看,本将军就不信了,偌大的那泰府一个活人都没有?”
他也是极为意外,真就是偌大的那泰府,他们都深入进来多久了,结果愣是一个活人没看到,仿佛这片土地就没有人活着一样。
要不是时不时看到还没来得及栽种的田地,他们都以为自己来了一个不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