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跟苑姐儿说了什么,这孩子咋进宫一趟,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似的。”
“是啊,就跟、就跟喝了鸡血似地!”
盛向浔的附和,准时地为他迎来老妻的一记拳头。
“哪有这么说自家闺女的!”郑氏觉得自家小闺女本来就够闹腾的了,再这么形容下去,只怕又要跑到朝堂翻江倒海哩。
虽然盛向浔不大理解老妻的逻辑,不过他本着“老妻永远是对的”这原则,当即换了修辞:“咱家这丫头是精力旺盛!旺盛!”
“可这精力也忒充沛了!整天不是跑练武场把十八般武器都耍一遍,就是带着乌泱泱一堆的侍卫排兵布阵……你说你怎么也是个侯爷,朝堂风向丁点儿都不晓得?莫不是内阁又叫咱苑姐儿带兵打仗?”
盛向浔挠挠头,想来想去觉着不大可能,想到最后,他捋着胡子,颇肯定的说:“不能的!且不说自从大楚和奴儿罕联手剿灭阿戎,这疆域周边就几乎没了战事!
而今海晏河清,疆域平静,哪里有战事给军队打呢!再者说,当今自从把朝政委托给蒽……”
说到这儿,盛向浔在老妻警告的注视下,乖觉得改了口:“咳咳,自从当今把朝政委托给皇后和内阁大臣,朝中诸事多是要由皇后点头才成……以皇后对苑姐儿的疼爱,等闲不能把她又放出去的。”
“那你小闺女怎么这样兴奋?”郑氏也不知是不是岁数渐长,现在最看不得的,就是小女儿过于亢奋。
这丫头只一亢奋,那就妥妥地要出幺蛾子了。
“虽说皇后之前派知语回来,让咱们不必忧虑忐忑,可,我却总踏实不下来,尤其是皇上忽然闹的这出……我每每想到,这眼皮子就跳。”
郑氏想到宫里的事儿,就坐立不安。
以她对皇上的认知,以她对大女儿的了解……眼前发生的事儿,不管是皇上的出格行为,还是大女儿的平静反应,处处透着古怪。
“早知道,之前鸿安大长公主和宗室皇亲邀我一同进宫时,我就不告病不出了!现在可好,想要进宫瞧瞧蒽……咳咳,想要进宫瞧瞧皇后,都不方便哩。”
“苑姐儿那天回来不是说了?皇后挺好的。”盛向浔虽然也担忧,不过他更信任小闺女。
既然苑姐儿说没事儿,那肯定就没有事儿!
“可……”
“没有可是!我的夫人哟!”盛向浔不等郑氏说完,当即握着她手安抚,“你要真不放心,那咱就把安屿叫来,问问他是怎么个事儿!现在孩子大了,不像以前,啥话都跟咱说,可她总要跟屿哥儿说吧?咱问他!”
“屿哥儿?!”提到这个常驻永兴侯府的小女婿,郑氏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格外丰富,“你认为苑姐儿要是不让他说,他能告诉咱吗?那家伙比你还识趣儿呢!”
“他可没我有劝谏之能啊!这夫妻本是一体,就像太极阴阳,合二为一方为圆呐!所以,该直言劝谏咯,就要勇于发言,不要怕挨打不要怕挨骂,正所谓,直臣须得良言常道、以免君主昏聩。”
“嗬嗬。”郑氏看着越老越不着调的丈夫,冷笑两声,只觉不远处的掸子蠢蠢欲动。
盛向浔听到这熟悉的笑,摸摸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当即自告奋勇:“我去跟屿哥儿说吧!”
……
“咦?爹,您老不晓得苑姐儿即将就任五军统督府的第一副督统吗?”安屿眨着眼,好奇地问他老丈人。
“……”盛向浔惊呆了,“你确定你说的是五军统督府?第一副督统?”
安屿很确定的点点头:“没有错啊!调令都快下来了,就是这地儿、这官位。”
盛向浔抿了抿唇,瞧着还挺平静。
可是就在安屿对自家老丈人冷静自持的反应感到钦佩、想要学习时,他老丈人大声惊问:“苑姐儿要到五军统督府就职去?!还是第一副督统?!”
安屿唇角抖了抖,连忙点头应是。
“不是!”盛向浔双唇哆哆嗦嗦几下,又说,“苑姐儿不是在户部呆得挺好的?按着朝廷升迁规则,苑姐儿若要调动,也是去吏部吧?”
“哦,您说户部右侍郎这位置啊!”安屿以为老丈人不想苑姐儿转文为武,乐呵呵告诉说,“那还是苑姐儿的!苑姐儿只是兼任五军统督府的第一督统。”
“……”盛向浔闭了闭眼,略微笃定的说,“这是皇后的安排吧?!”
“那应该是吧!”安屿想了想,怕老丈人挑理,连忙给苑姐儿分说,“苑姐儿大概是想等调令下来,给您们惊喜吧。”
“呵呵,惊喜?也是,一回京就位高权重了,怎么不惊喜呢!”
盛向浔脑门儿发紧地跺跺脚,抓着安屿的胳膊就朝回跑,琢磨着,得赶紧把新发现告诉老妻。
“爹!爹!您怎么跑这样快啊?我、我都要跟不上了!”安屿一个没注意,就让他老丈人握着手腕,一路从侧门拽到正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