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言皱眉,心道:“唉,我可真够倒霉的!这才几天功夫,居然碰到两次沉船。之前张三开船,说是人手不够,开船危险,后来勉强开船,结果船果然沉了这也就罢了。现在上了原随云的船,船上可有足够多的人手,怎么船还是要沉?”
所有人都涌上了甲板,都已被吓得面无人色。这天地之威,本来就不是人力能够抗拒的。每个人都紧紧的抓住一样东西。生怕被巨浪卷走、吞没。只有几个人还稳稳的站在那里,身上的衣衫虽然也被巨浪打得湿透,但神情却还是很镇定。尤其是原随云,他甚至比楚留香更镇定,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浪头卷过,一个水手被浪打了过来。原随云一伸手,就捞住了他,沉声道:“出了什么事?”那水手用手挡住嘴,嘶声道:“船触礁,船底已开始漏水。”原随云到这时才皱了眉,道:“带路航行的舵手呢?”水手道:“没有看见,到处找都没有找到,说不定已被浪卷走。”楚留香一直站在原随云身边,此刻突然道:“这条船还能坚持多久?”水手道:“难说得很,但最多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了。”楚留香沉吟着,道:“我到前面去看看。”
楚留香身形跃起,只一闪,似乎也被狂风巨浪吞没一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原随云道:“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也去前面看看。”胡铁花道:“我也去。”向言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兄,我们一起去前面看看吧!”张三道:“好。”
四人离船登上礁石,金灵芝也跟了上来。这四人的轻功身法都超过向言,将向言远远地甩在身后。向言一边努力地追赶几人,一边心道:“这片礁石倒比上一次触礁的礁石大,不过环境一样,还是只有石头,连草都没有一根。”
楚留香、原随云、胡铁花、张三和金灵芝站在前方,向言赶到几人身边停住脚步,心中疑惑道:“他们怎么停在这里?”前面传来脚步声,向言心中喜道:“原来是有人过来了。有人好啊,我们就能得救了。果然只要紧跟楚留香,就能逢凶化吉。”
顷刻间,礁石上已出现了一行人影。这行人共有七八人,一个跟着一个,走在黑暗中的险峻的礁石上,还是走得很快、很轻轻,就仿佛白日下走在平地上似的。这几个人的身材都很纤小,几乎和女人差不多。现在虽已走得很近,但向言还是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脚步最轻灵,远远就停下,站在四五丈外一块最尖锐的礁石上。狂风带着巨浪卷过,他的人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噬,但两三个浪头打过,他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这人轻功很高,向言心中暗暗佩服。
只听这人道:“来的可是三原原随云原公子的座船么?”声音清越而娇脆。向言心中诧异:“领头的居然是个女人?”原随云道:“在下正是原随云,不知阁下……”那人不等他说完,突然长揖道:“原公子万里间关,总算到了这里,奴婢们迎接来迟,但请恕罪。”原随云动容道:“这里莫非就是蝙蝠岛?”那人道:“正是。”这两个字说出来,每个人都长长吐了口气。
只见礁石上那人身形忽然掠起,足尖在船头上一点,已掠上船桅。向言这才看清她穿的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她手里还带着条长索,用绳头在船桅上打了个结。长索横空,笔直地伸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黑衣人带着笑道:“风浪险恶,礁石更险,各位请上桥吧!”原随云皱眉道:“桥?什么桥?”黑衣人道:“就是这条绳索各位上桥后,只要不掉下来,就可以一直走到本岛的洞天福地中,岛主就在那边恭候大驾。”她银铃般笑了笑,又接着道:“各位到了那里,就知道此行不虚了。”
胡铁花忍不住道:“若是从桥上跌下去了呢?”黑衣人淡淡道:“若是没有把握能走过去的人,不如还是留在这里的好。这条桥虽可渡人至极乐,但若一跌下去,只怕就要堕入鬼域,万劫不复了。”
向言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也不知这绳索有多长。以我的轻功,如果绳索较短,或许还可以勉强试试,但如果绳索较长,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况且现在是晚上,月黑风高的,过绳桥的风险就更大了。”
原随云道:“能走得过此桥的人没有几个,阁下难道要我弃别的人于不顾?”黑衣人笑了笑,道:“当然还有另一条路,走不过这条桥的人,就请走那条路。”胡铁花又忍不住问道:“那是条什么样的路?”黑衣人悠然道:“等到天亮时,各位就会知道那是条什么样的路了。”
原随云上了桥,他临走时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楚留香说,却又终于忍住。他仿佛相信楚留香能够了解他的意思。
胡铁花忽然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