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天朝上国,连小姑娘都如此骁勇善战,小王服了。”
沈青杉深深凝视魏长离,轻缓地吐了口气,抱拳一躬,转身退下。
皇帝得意地挺起胸膛,哈哈大笑“来人,斟酒,奏乐!”
后妃朝臣们,都以为沈青杉赢了。
实则只有少数几个明眼人看出来,若非魏长离手下留情,她早已横尸擂台。
云冽疾步迎上来,低声问道“没事吧?”
负在背后的双手,掌心已掐出血来。
沈青杉摇了摇头“还好。”
她扬起笑脸,四平八稳地回到席位坐下。
比试大胜,皇帝龙颜大悦,吩咐云岿好生招待来宾,带他们领略大云风土人情。
宴席散后,云岿送魏长离一行人去城外驿馆安歇。
“公主留步!”
魏长离生得俊眉修目,身材高大挺拔,不阴阳怪气时,堪称丰神如玉,龙章凤姿。
“睿王有何指教?”
“不敢当。”魏长离微微一笑,“小王与公主不打不相识,想与公主交个朋友。”
沈青杉蹙了蹙眉,不卑不亢地拒绝“男女有别,请睿王见谅。”
“我大魏民风淳朴,不讲究繁文缛节。”
“哦,我大云礼仪之邦,讲究举止有节,进退有度。”
魏长离扬眉哂笑“是么?请恕小王眼拙。”
言下之意,你的举止进退,跟礼仪可沾不上半点关系。
沈青杉不以为意,淡淡地道“我还有事,失陪。”
魏长离长眸微眯,目送她的背影翩然远去。
东云有如此出色的年轻人,不怪大魏败得惨烈。
若能收为己用,定然如虎添翼。
——
凤仪宫。
皇后拧着眉头,凤眸灼灼含怒。
“巍儿,你糊涂!若不是沈家兄妹力挽狂澜,你可犯了大忌讳!”
云巍已跪了半个时辰,蔫头耷脑,一脸晦气。
“儿臣知错,儿臣也是想为父皇分忧。若能取胜,也可压太子一头。”
皇帝日渐衰老,太子势力稳固,别说云巍,皇后也坐不住了。
“罢了,日后你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贪功冒进。”
“儿臣谨记,儿臣告退。”
皇后摆了摆手,按着额角,头痛欲裂。
白贵妃、婉妃有孕在身,恩宠愈盛。
宁妃、容妃、惠妃得白贵妃抬举,俨然以她马首是瞻。
她身为中宫皇后,处处被白贵妃压制着。
皇帝眼里只有太子,开了春云巍离京就藩,再想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良久,皇后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道“紫苏,你亲自去挑几个得力的人服侍丽嫔。”
“是。”
“去打听打听,京城官家女子中,有哪些品貌出众的。”
“奴婢遵命。”
白贵妃拉拢老人,那她就抬举新人。
她就不信,上头有太子、嫡子云巍压着,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庶子,还真能翻得了天!
——
夜间下起了薄雪,腊梅开了,白雪娇黄,相映成趣。
云崇裹着一袭石青色滚兔毛镶边的大氅,哈着气说“姐姐,咱们赏花游湖去!”
“太冷,不去。”
“可今日是冬月初七啊!”
沈青杉一怔。
两年前的今日,她重生而来,一心改变前世被灭族的命运。
这两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才走到如今的境地,也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街上摊贩林立,行人往来,一派欣欣向荣、太平盛世之景。
沈青杉拉着云崇下了车,要了两碗小馄饨。
摊贩路人嘀嘀咕咕地说着闲话,十分热闹。
“……岳老夫人尸骨未寒,定边侯就差点被火烧死,只怕不等天煞孤星进门,嘿嘿,岳氏一门都要死绝喽!”
“嘘——你不怕砍头啊!”
“怕什么?满京城都在议论呐!皇帝老爷还能把长嘴的都砍了不成?”
“我远方表叔就是当官的,听他说啊,定边侯太厉害,皇帝老爷怕压不住,这才弄个天煞孤星克制他。”
“反正边关安定,外邦臣服,也用不着定边侯了。过个三年五载的,定边侯两腿一蹬,哈哈,可不少了个大权臣?”
云崇咬牙切齿,几次要发作,都被沈青杉摁住了。
民议如洪水,越想堵越容易泛滥。
尺素都死了,谣言卷土重来,甚至愈演愈烈,可见背后的推手不少啊!
云崇没了出城的兴致,拉着沈青杉掉头进宫。
御书房,皇帝正在批折子。
云崇闯进去,扑通一跪,怒气冲冲地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