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冷笑一声,没说什么。
她这下是被抓了现行,傅醒不是瞎子,又油盐不进,狡辩没有意义。
白老三哭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视线缓慢聚焦,成功落在前方的两个人身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里就不得劲儿了。
怎么他被踢到在地,姜曜这个罪魁祸首还好端端站着,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他早听徐行说傅醒心眼偏了,听说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只想着傅醒这种人品好的,难免尊老爱幼,这都没什么,可这会儿一个体衰受伤的老和一个年轻力强的幼,他竟然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幼,这心眼是真的偏啊!
此刻他不知道,就下一秒,他就知道了傅醒的心眼还能更偏。
“公道?”
他听到傅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嘲讽的意味,“你想要什么公道?听徐行的指令,联合其余玩家不断刺激她挑衅她,最终落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
姜曜提出走回头路验证是不是同一个出口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不正常,正常的姜曜会选择从这条隧道出去,自己去观察洞口是否一致,而不是耗费大力气往回走,亲自去验证她不相信的可能。
更别提后来她言语挑唆,最终把白老三一个人骗走了。
于是在两人走了没多久,他还是跟上来盯着了。
可以说,若是姜曜只是打算折腾折腾白老三,他压根就不会出面,人总是要为自己做的蠢事付出代价不是吗?
但当发现姜曜想将人置于死地时,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对上傅醒寒凉的视线,白老三顿觉羞耻感铺天盖地攻来,让人难以喘息。
他一把年纪了啊,竟然接连被两个小辈羞辱。
“什么我听徐行,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我……”他声音颤抖,面颊通红,连着我了两次都没我出来,最终忿忿道“我只是见不得这种罔顾人伦,连亲兄弟都杀的垃圾快快乐乐,想好好正一正她的筋骨!”
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拉出这种正义的大旗,在某方面来说也算是老姜辣了。
“人张嘴不是为了颠倒黑白的。”傅醒望着他,“如果你们以为众口铄金就可以弄假成真,那就太天真了。是非曲直如何,我的判断就是如何,跟大家都说了什么没有关系。”
说着,他松开禁锢着的双手,朝白老三走去,完全背对着姜曜。
姜曜看着他,缓缓垂下手,站在原地没动。
傅醒把人从地上扯起来,不是好心,也不是好意,而是在人堪堪站稳的瞬间,干脆利落地卸了那只本就被他踢伤了的手。
“我救你一命,免你自食苦果,再根据你的所作所为废你一条胳膊,你服不服?”
白老三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能委屈吗?他不能,他自己都知道先撩者贱,傅醒确实救了他的命,以他那眼力不容沙子的性格,废自己一条胳膊也合理。
于是他哆嗦着道“小老儿认罚,对傅醒兄弟绝无怨气,可小老儿也想知道,你对这恶毒的小姑娘又是什么个章程?”
废他一条胳膊,那得废姜曜两条才算公平不是吗?
傅醒“她是受你挑衅,被你们激怒,情有可原,且犯罪中止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自然是从轻处理,我会好好教育她。”
白老三惊呆了。
饶是他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听到过这么有失偏颇的说法。
故意杀人未遂,从轻处理,好好教育?
“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再对你动手了。”傅醒问,“你接受这个结果吗?”
补上这么一句后,白老三的想法立马变了。
“咳,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傅醒兄弟好好教育,小老儿……就先走了。”
没有后顾之忧好啊,肯定比重重罚了姜曜,然后姜曜一回头又把他宰了好,他回去就把房子退还给徐行,以后再也不掺和这种事了!
目送白老三垂着软趴趴的胳膊离开,河中的流水声似乎有所放大,清晰地在耳边潺潺流动。
气氛骤然冷凝,宛若结霜。
后方一阵劲风袭来,傅醒侧身避开,只见姜曜手上举着十字镐,浑身空门大开,再次朝他扑来。
她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速度果然是跟上了,成功将人放倒,可知道傅醒稍作还击,甚至可以直接将刀砍向姜曜的面门。
傅醒当然没有这么做,他后背着地,一块棱形石头狠狠顶在肩胛骨上。
姜曜的十字镐比人先到,锋利的镐头钉入地面,镐柄横在傅醒的脖子上,随时都准备着下压碾碎喉骨。
傅醒仰面躺倒,姜曜横跨在他身上,恶狠狠地盯着他。
“保证?你凭什么保证?”
镐柄已经压住凸出的喉结,再下一分,就能让他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