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僻的房间透露着几分阴暗和潮湿,房门虚掩,但却根本没有多少阳光能照到屋里。
“砰砰砰!”
张灵玉礼貌的扣了扣门。
一顿噤声后,就在张灵玉心生着急,想要破门而入时,屋内终于传出了动静。
伴随着“莎莎莎”的轮椅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堂屋内传来了熟悉的嗓音,“是灵玉回来了,快进来吧!”
闻言,张灵玉心底松了一口气,缓缓回道:“是师叔,我回来了。”
“刚刚去找师傅汇报些事情,路过这边的院子,想起很久没有见到师叔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正说着,在一个脸上有着些许雀斑,很不起眼的小道童推动下,田晋中也出现在了门口。
沉重的眼袋上方,眼睛充斥着无数细小血丝,几乎是二十年如一日,因为害怕和担心自己的秘密被说出口,所以二十年来田晋中已经没合过一次眼,睡过一场觉。
瞧着面目暗沉的田师叔,张灵玉不由一阵皱眉,眼底闪了过丝丝不忍之色。
这位老人,几乎可以说是陪伴了他整个的人生成长,从内心中,张灵玉已经将其当作了自己的第二个师傅。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三年的陪伴更是让张灵玉的心大受感动,一直将其视为最亲爱的人之一。
所以……
瞥了一眼田晋中身后的小道童,张灵玉暗暗攥紧了拳头,心底杀意一闪而过。
就是这个人,全性代掌门龚庆,潜伏龙虎山三年,并且策划了一个月后的大闹龙虎山计划,并且还杀死师叔田晋中,得到了甲申之乱的一部分真相。
他想着,如果此时直接突然出手杀了他,或许可以避免掉田师叔的死厄。
想到此处,张灵玉心底汹涌的杀机,已经有些压抑不住。
“灵玉,你这是怎么了?这次下山应该发生了许多事吧!”
正当张灵玉犹豫不决时,一双满是沧桑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瞬间,张灵玉清醒了过来,眼眸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站在田晋中身后的小道童清风,心底发虚的偷偷看了眼张灵玉,差一点,他还以为是张灵玉发现的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杀意,还是提醒了他。
龚庆暗自低头想道:“看来不能再等了,迟则生变,原定的日期,就改在罗天大醮的当天吧。”
霎时间,一个更加周到的想法和计划,从龚庆的心底诞生了。
正是张灵玉的刺激,让他感到了危机,所以不得不做出提前思考。
“哦,没什么,许是这次下山累了吧。”张灵玉笑了笑,含糊其词的说道:“师叔不用担心,我待会回去睡一觉就好。”
田晋中看着装有心事张灵玉,眼神闪过一抹担忧道:“灵玉啊,真的没事吗?如果累了的话,就先回去注意。”
“反正已经回来了,要是想来看我,你随时都可以来。”
“嗯”张灵玉点点头,嘴里开始和田晋中说着其他的话,但他的心底却逐渐蒙上了一层阴霾。
方才的杀意,诚如师叔这般武功被废的人,都察觉到了他身上的不对劲,那同理而言全性代掌门龚庆,也就没有什么理由感应不到了。
那么,他现在还没动静,又是在计划着些什么呢?
张灵玉双眼微眯,一边同田晋中交谈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扮作道童的龚庆。
在田晋中房间待了大约一个时辰后,为了避免引起龚庆的怀疑,张灵玉则是先选择了告辞。
“师叔你行动不方便,就不用送了,有清风师弟送我就够了,师叔还好好休息,弟子改日再来打扰了。”
说完,张灵玉恭敬行礼后,拒绝了田晋中送自己,目光落在了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龚庆身上。
“好”听到张灵玉让清风替自送张灵玉离开,田晋中这才作罢,转而笑盈盈的指了指龚庆说道:“清风,那就由你代我送一下你小师叔。”
“啊,我送吗?”
被突然点名的龚庆,略显手忙脚乱的指了指自己。
“走吧”张灵玉上前,一脸和煦的拍了拍龚庆的毡帽。
感受到掌心中传来的一丝抗拒,张灵玉笑了笑,不容抗拒说道:“怎么?连送一送我这个小师叔也不行,清风你什么时候这么大的谱了?”
听到这话,龚庆连忙摇了摇头,心底卸下一丝防备,苦笑说道:“小师叔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道童,还不是龙虎山的正式弟子,哪敢和你摆谱。”
“小师叔是我龙虎山五十年间天赋最好的弟子,小童只是一时有些兴奋,所以才……”
“好了,少拍我马屁,什么最天才弟子,早知道人外有人,天外还有天呢?”
“快走吧,再不走待会就天黑了。”
张灵玉笑骂一声打断道,说罢,敲了几下龚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