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没有睡着?可明明听见他的鼾声了。
元霜想到这些日子丈夫赶路辛苦,也不便打扰,便起身来走了出去。
去柴安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人,可身边好再还有一个张尧,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他一人了。一人在路上奔波了二十来天,他这一路必定是辛苦。他去柴安是奔丧来着,兄弟间手足情深,那肃亲王楚宓又是意外死亡,对他的打击肯定不小。
元霜体谅丈夫目前的心情。以前都说皇家最是无情,但她在这兄弟俩的身上却看到了难得的真情。
元霜将旭姐儿给拦住了“你爹在休息,别进去打扰他。”
旭姐儿忙说“大白天的阿爹睡什么觉?他回来了我还没和他说过话。”
父女情深,元霜当然明白,她阻拦道“等他起来了你想和他说多久就说多久,没事的。”
“阿爹不走了吗?”旭姐儿总是担心父亲出走不在家。
元霜耐心地和女儿解释“他暂时不会出远门了,没事的。他是你和弟弟的爹爹,肯定会陪你们玩耍的。不过你要当心你爹爹考你的功课哟。”
旭姐儿听说后,脸色微变,笑容也凝固了忙道“我去忙了。”然后一溜烟地跑掉。
元霜心道,看样子不管什么孩子都害怕功课。
楚宴睡了很长的时间才醒过来,他坐起来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楚宴自己穿了衣服鞋袜走出了房门,院子里旭姐儿正带了她弟弟在玩耍,却并不见元霜的身影。
旭姐儿回头见父亲起来了,拉了弟弟忙上前来与父亲见礼。
“爹爹,您可真能睡!”
楚宴疑惑说“我睡了多久?”
“昨天您下午到的家,昨晚一整宿,这里又过了大半上午了。”
经过女儿这样一说,楚宴才心道原来都这个时辰了吗?他又问道“你们母亲呢?”
旭姐儿说“阿娘在后面园子里忙呢。”
楚宴听说后便径直去后园找元霜。
刚刚走近花园就闻见了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府里的园丁正忙着给植物施肥。元霜还在花房里忙活。
楚宴走进了一座花房,却见元霜弯着腰正在拔草,被她精心培育的蔬菜长势很不错。搬来留阳这些年,元霜依旧保持着自己种菜的习惯。
“这一批菜又种植成功了,不过那边的一批看上去都已经老了。”
“老了,就等着它们结果,我好收获种子。”
“然后你又把这些种子送给那些农民们去耕种是不是?”
元霜笑着点头,她依旧忙着手里的事,楚宴在一旁看了会儿,觉得元霜不忙完眼下的事是不是会搭理他的,因此也上来帮忙。
像他们这样接地气的藩王夫妇大概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来。
忙完了花房里的事,两人在这才洗了手,然后回了居住的院子,楚钺正在大哭,楚钺一见了父母就立马哭着跑到了跟前,元霜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扭头问旭姐儿“你当姐姐的又欺负弟弟呢?”
旭姐儿躲在了父亲身后,有些胆怯道“我没有,是他自己不听话来着。”
自从有了这姐弟俩,元霜就经常为两人调解,她也不偏不倚,谁做得不对就惩罚谁。不过今天楚宴在这里明显要对女儿偏袒,他对哭哭啼啼的儿子有些不厌烦,因此沉着脸呵斥了几句,楚钺哭得更加厉害了。
元霜见状有些不满道“行了,他才多大来着,你别这样呵斥他。”
应付完了儿女,夫妇俩好不容易耳根清静了。
楚宴正给元霜倒茶。自他从柴安回来后,两人还没坐到一起好生说过话。
“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家里可还好?”
“一切都还好,只是他们姐弟俩经常起争执,纷纷跑到我这里来告状。幸好跟前只有两个,要是多几个的话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应付他们。”
楚宴听着元霜的这些絮叨,不知怎的,思绪却跟着飘远了,元霜后来才反应过来楚宴根本就没怎么听她说话。
“殿下,您一路辛苦了,现在到家了,总算可以歇息一下了。您也要好生保重。”
楚宴默然,元霜见他这副光景只是心疼,不由得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然后道“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呢?”
“大哥的死有些蹊跷。”
元霜一惊忙问“肃王的死是意外,到底出了什么事故?”
“看上去的确像是一场意外,但我有些害怕,害怕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然后对大哥下了杀手……”
楚宴话还没说完,元霜就连连否认道“这怎么可能呢,肃王的身份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听说柴安那个地方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他又不惹事,挑事,怎么可能和人结仇?再有他是皇子,是藩王啊,这不是公然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