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他们也不好赶人,加上本就承了他人情,所以也不好避讳着他说话,祁欢就定了定神,再次正色问秦颂“你与我家的护卫一起过来,该是我那副出了事的车驾上查出些什么不妥来了?你们来找我当面求证?”
卫风暂时忍着没说话。
秦颂到“问题是肯定有问题的,但是查看确认之下,马车没有任何问题,症结应该出在你那两匹拉车的马上。我来找你……”
他话到一半,却是欲言又止,看了柜台后面的胡大夫一眼“活着的那匹马到现在还一直在发躁。你的侍卫回想,说你们今早刚从相国寺下来时,曾经与人狭路相逢,被堵在了路上片刻。当时对方马车的车轮卡在了桥石的缝隙,你手底下人也曾帮过忙……”
当时祁欢坐在马车上打盹儿,只知道马车听了会儿,因为外面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她就没太在意。
此时,她便朝卫风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卫风的脸色极是难看,点头承认“当时对面车上的是女眷,跟车的又只有两个婆子,就一个车夫是男人。属下只想早些过桥赶路,便叫骆章带人上前帮忙推了车。现在回想……事后过桥之后,对面车夫千恩万谢,寒暄时又顺手薅了两把路边野草喂了咱们的马。”
因为是自己的疏忽,险些酿成大祸,卫风吐字都有些艰难。
但他也还是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要说有什么不妥,一路上就只出过那么一档子事,现在回想——极有可能是那车夫喂给马儿的野草上出了问题。”
卫风说着,还是重重的跪了下去“是属下疏忽大意了。”
祁欢暂未做声。
秦颂继续接口道“若是马匹入口的草料出了问题,那可能就需要一个精通药理之人过去帮忙查看辨认一下。现在这事儿可大可小……”
他不太愿意提祁欢和顾瞻之间的事,故而又是一时滞涩,后才继续说道“因为是你,太子那边肯定不会强行计较,把事情往冲撞他的方向去追究。我现在当然也可以找太医过去帮忙查验,只……”
划至此处,祁欢便懂了。
“你先起来吧,这事儿也不怪你。”她先叫了卫风起身,然后走向胡大夫,“胡姐姐,一事不劳二主,我今天可能还得麻烦你,请你陪我走一趟,可以吗?”
这件事,可以做公事,也可以做私事处理。
做公事,那就是找太医,告到京兆府衙门备案,控告有人暗算她,甚至也有可能最终的目标是冲着太子去的。
而做私事——
就是先当自家的失误导致的意外,私下叫相熟之人去帮忙查证一下事发的根由。
本来于公于私,对秦颂都没什么影响。
可——
这两方面,他得让祁欢亲自做决定。
毕竟做公事,牵扯上太子,这事情就一定会闹到尽人皆知,甚至引发无端的揣测。
而又果然——
祁欢在事情明了之前,是并不想将事情闹大的。
胡大夫那里,把打包好的几份药拎出来。
她向来好说话“客气什么,横竖我今天也打烊了,那就一起走一趟吧。”
祁欢喊了云兮跟星罗她们出来,又跟乔樾商量“我要请你娘帮个忙,你今天先跟云兮姐姐去我家玩会儿好吗?我家辰哥儿正愁没有玩伴呢。”
乔樾对祁元辰那个小不点儿挺嫌弃的,并不是很喜欢带他玩。
但是她听得出来她娘这是有正事要办,也就不冷不热的点了头。
胡大夫把手里药包都递给云兮“纸包里的是星罗的,早晚煎服,三碗水煮成一碗,效果最佳。瓶子里的药酒是给欢娘的,每日抽空给她揉揉淤血就行。”
秦颂闻言,眉心便是隐约一跳,下意识上下打量了祁欢一眼。
不过大庭广众的,他却生生忍住了问询的话语,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云兮一手扶着有些头晕站不稳的星罗,答应着要来接药时,斜刺里却伸出一只男人的手,将那些药尽数拎在了手里。
苏秦年道“你们要去办事不是?正好顺路,这个受伤的丫头我替你送回去。”
他的神情语气都淡淡的,并不强势,这话却又明显只是个决定,而并非是询问任何人的意见。
祁欢本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他的,可星罗受了伤,不能带着她颠簸,确实要先送回去,再加上——
他们这一行人数不少,卫风新赶过来的马车也够呛坐得下。
“这样会不会太给您添麻烦了?”毕竟是不熟,面对苏秦年,祁欢还是金莲慎重的。
苏秦年道“本官曾经也搭过杨家小哥儿的便车,算是礼尚往来,不麻烦。”
如此——
祁欢倒是心安理得起来。
再三道谢,她亲自帮着把星罗扶上苏秦年的马车。
因为卫风要跟着她走,苏秦年的车夫又不熟悉去长宁侯府的路,他便将云兮一并塞上马车,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