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佗身形一颤,赶紧连声的说道:“天下人会寒心!”
“这个成为不了理由,如果有朝一日六国盟毁了我,绝不会让我全身而退的,没有交易,就不值得信任,更不能指望。”刘辩的声音淡然说道:“孟佗,你本来可以不管这些事,为什么还要插手?”
刘辩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字字诛心;听到刘辩的话,孟佗一愣,但马上就说道:“我是为了皇上你着想,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孟佗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只要救下庞德公,后面再也不揽这样的活;刘辩挥手示意把庞德公带下去,自嘲道:“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孟佗等人不知道刘辩是引用了某位大师的话,顿时吃了一惊,能说出这样水准的话,刘辩的修行不得了啊。郭嘉看着孟佗问:“孟先生,刚才你是想故意激怒皇上,立即杀了庞德公,是吗?”
孟佗明显慌乱起来:“郭大人,你胡说什么。”
郭嘉不慌不忙地说:“孟佗,你这是在欺君,欺皇上的心不够狠,所以要加一把柴火,说吧,授意你的人是谁?”
刘辩只觉得背后发凉,他一直以为孟佗是为了营救庞德公,现在看,作弊的人毕竟底子不够好,遇到对错题的时候还是会犯迷糊,好在有郭嘉这样的人在场。刘辩的脸阴沉下来,一字一字地问:“孟佗,并州商号的秘密泄露了多少?”
孟佗感受到了刘辩的杀气,连忙辩解说:“皇上,我没有泄露商号的秘密,和我联系的是丁冲,曹操的大舅子,他负责替曹操打点运中的生意其实是商号的自己人。丁冲觉得,我们挣钱挣得够多的了,就当甩根骨头给别人,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刘辩笑了起来:“孟佗,你可不是慷慨为国的人,说人话,什么目的,多少好处?”
孟佗看看刘辩,又看看郭嘉说:“他们同意把孟家列为二等世家,让我帮着说几句好话,在生意上照顾一点;我发誓,商号的事我一个字都没说出去,我明白,皇上你不在乎这点小生意,兴许还能放过我,可是袁术他们,肯定会弄死我。”
刘辩被说得哭笑不得,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心腹怕袁术甚至超过怕自己;郭嘉鼓掌说:“好一个局,孟佗,你就是上不了台面,你跟着皇上,在乎一个二等世家吗?皇上,这个局是想把曹操推到最前面,不管曹操真实想法如何,就是要让曹操脱不了干系。孟佗,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吧。”
孟佗是个聪明人,他晓得与外人勾结赚钱没什么关系,但要是泄露了刘辩什么秘密,夷三族都是可能的,所以他宁愿在生意上放放水,就算刘辩发现了,最多也就是个贪墨,以刘辩的个性,不会要了他的老命。
司马儁可是一直在青铜司的视线中,孟佗与司马儁能勾结得这么深,郭嘉也是意外,只是今天是刘辩唱主角,郭嘉很自觉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刘辩故作轻描淡写地说:“你和司马儁是怎么联系上的,见了几次面?”
孟佗有些头疼,他心里和明镜一样,刘辩的态度有些勉强,说出来,刘辩就会让青铜司去调查;万万不能让刘辩觉得自己在说谎,孟佗笑了笑说:“最早是前年的时候,刘子惠介绍我们见了一面,我收购了司马家的麦子,价格很好;后来与司马儁在路上偶遇了两次,第二次在一起吃了个饭,谈了一些买卖上的事。真正联系是半年前,司马儁夜里化装找到我,一起去见了李历,李历就说到,希望皇上和士族和解。”
不管孟佗说的话是真是假,和解最起码是一个不错的说法,但是李历和孟佗作为一个打工仔,想要左右老板的决定,这就过了本分。刘辩在心里迅速给这件事定了性,淡淡地问道:“你和胡修做生意,是他有资源,还是他有钱,或者是个生意人?”
孟佗呆若木鸡,他从没想过刘辩会从胡修这样一个小人物来问自己,这说明,说明刘辩一直在关注自己,或者是不信任自己;孟佗老于世故,没有去指责刘辩为自己争取什么靠不住的理由,而是面不改色地回答说:“胡修带来蒯越一封信,上面有蒯越的印鉴,我以为他是蒯越的人。”
刘辩摆摆手说:“这不符合常理,蒯越与邺城的生意从来没有断过,不管是朕,还是刘表,都没有断了这份生意的念头,蒯越怎么会分出一部分生意给外人做?孟佗,你是一个老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尤其是我军占领荆州以后,这件生意还在继续,太不合理了。好在蒯越就在江陵,这件事随时可以询问一下。”
孟佗意识到,自己难以自圆其说,当时以为没人会注意胡修这样的小生意,没曾想刘辩还是注意到了,那个该死的账房规矩;孟佗沉着地说:“皇上,是我一时不察,让胡修钻了空子。”
“哦。”刘辩笑着问:“胡修的货送到哪里?不要说不知道,很多大车可是直接从襄阳过去。”
孟佗在这件事上只能死不承认:“我不知道,也没关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