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应无殇准备放开手好好查一查陈音下落的时候,忽然西北传回的一则消息叫他不得不停下了手。
看着崔一笑发来的快函,应无殇的脸色先是阴沉继而变得复杂,他一个人默默地在书房里坐了良久,随后便叫来了吴夭夭,交代了对方自己要出远门一事。
尽管很想开口让对方多留在家中,但是最后吴夭夭还是很体贴地把到嘴边的话改成了——
「夫君要去多少时日,我叫下人准备些应季的衣物。」
「不必了,我至多半月就会回来。」
说罢,应无殇想了想,又嘱咐道:「对了,过几日鼎皇子的那场拜师宴,听说皇后娘娘会请各家女眷入宫。」
吴夭夭会意点头:「夫君安心,届时该走动的人家妾身都会注意。」
「夫人做事一向稳妥。」应无殇笑着赞道,他感慨于自己有一位贤内助,总算是明白了别人说先成家后立业的意思。
交代完家中事之后,应无殇立刻就骑了匹快马赶往西北,崔一笑在信上没有多提,只说遇到了一个麻烦的家伙,要请自己出面解决。
虽说当年在锦衣卫中,出身江湖的应无殇靠着家传绝学腐骨功可以轻易跻身前列,老一辈的那些千户想要胜过他并不容易。
但自从接手了指挥使的职位之后,应无殇不再需要事事都靠一把绣春刀来解决,在京城中,动脑子显然要比动刀子更好用。
所以多年下来,虽不至于说一身武艺都荒废了,但比起仍在第一线与江湖人厮杀的崔一笑,应无殇现在的武功其实已经与对方在伯仲之间了。
崔一笑肯定也是知道这个事实的,所以对方来信中的「麻烦」,应无殇倾向于是那个人的身份,而非武功。
尤其是信函上崔一笑连名字都没有提,应无殇更加确信此事是不可放到明面上来谈,将这些联系到一起,他心中隐约已经有了猜测。
可是当应无殇赶到西北的时候见到人的时候,他先是一阵失望,随后便是一阵惊讶。
崔一笑口中的这个「麻烦」有些特别,虽说不是他猜想中的那个叫陛下挂在心上的鬼丫头,但也的确是不能够摆到台面上来说的隐秘之人——
前锦衣卫千户,边广。
再次见到这位曾经的同僚,应无殇第一反应是有些懵的,当年此人暗中纠集了人手未曾上报锦衣卫去找了青城派的天泉报私仇。
虽然彼时的陛下没有因此责罚边广,但后者也因为羞愧主动选择了离开了锦衣卫,后来也是在几个昔日好友的帮扶下,给安排到了边境去。
当时应无殇对此事是乐见其成的,边广心中对陛下有愧,所以若是将来某一日陛下要用到对方,此人定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惜的是,后来的事情发展太快,边广还没有派上用场,天下就已经安定了。
所以这个名字应无殇其实已经许多年没有听到了,这次再回,内情说起来是有些叫人尴尬的。
边广本来在北地赫连将军手底下当个小校尉,按说日子过得还不错,可忽然有一天他就辞了官职回家,和往日的一些兄弟一块开了家镖局。
崔一笑查过这件事,说来有些叫人哭笑不得,边广为人仗义,对待兄弟朋友从来都是不吝钱财的,所以这每月的花销肯定是少不了。
以前他当锦衣卫的时候,虽然明面上的俸禄一般,但算上下边那份,再加上外人不时的孝敬,日子过得可十分滋润。
北地本就不如京畿富裕,再加上赫连策将军镇守北地多年,手底下自有一套班底,也看不上
对方这个校尉,虽没有无聊到去打压什么,却也不会放在心上。
若是边广只顾自己一家,那他这个校尉绝对能够活得十分不错,可他偏偏还有兄弟朋友一大堆,都是往日的交情,人家求上门来了,总不见得让他拒之门外吧。
于是这日子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窘迫之下,忽然几个好友找上门来,他们邀请边广和他们一道开镖局。
说起来这边境的校尉即便再不受重视,那也是吃皇粮的,怎么着也比当个镖师混江湖强,可当时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六年前玄天教造反之后,北地乱了一阵子,后来皇帝借着这次叛乱让赫连策带着白甲军趁机清剿北地的江湖势力。
虽然暗地里真正要清理的是北地盘根错节的世家势力,但明面上肯定不能够这么说,于是处理江湖上隐藏的「叛乱分子」就成了这事最后的公文书上的定调。
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不算多,赫连策的白甲军直接把北地犁地式清理了一遍,世家势力遭到毁灭性打击,江湖算是殃及池鱼。
不过北地江湖的大势力被清剿之后,立刻就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一大批的小势力,由于朝廷真正要对付的是世家,所以这份对江湖的忽视短时间内给北地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也正是这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