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如何是好啊!”
“难道这是要重演当年之事?”此刻,陈氏嫡脉的族人齐聚一堂,一个个如丧考妣,有些悲观的人已经在暗自抹泪,无他,实在是因为锦衣卫逼得太紧了。
距离六年前陈氏三分的惨剧才过去多久的时间,一些当年的老人还依稀记得陈氏的天塌下来的那一日,《氏族纪》行三的大家族,一夜之间跌落神坛,若非大小姐陈音横空出世稳定大局,只怕陈氏早已经成为史书上的一行字了。
如今六年过去,一样的灾祸再一次找上了他们,这些个老人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上首的这位年轻人,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名叫陈岑,是如今陈氏的掌舵人。
“家主,我们该如何应对?”问出这句话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这......唉,我也是左右为难啊,不如,”陈岑苦笑道:“不如,我去问问阿姐?”陈岑是陈音的弟弟,但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嫡亲兄妹,毕竟陈氏嫡脉的男儿在六年前那场劫难中都死了,否则当年若是留下一个男子,那也轮不到陈音这个女儿家出来撑场面。
陈岑是陈音重新将三分的陈氏整合之后,从分家的族人中找出来过继到陈氏主脉底下的继承人。
此举也是无奈之举,陈音的年纪也不小了,她迟早是要出嫁的,即便是将来招婿,这世家一贯守旧,从来没有女子主家的先例,所以她也无法掌控陈氏。
将分家的人过继到主脉,这一点可以说有利有弊,益处显而易见,那些原本还在对陈音一个女儿家却担着家主的身份在外抛头露面的老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都不再置喙。
但此举的问题同样不小,虽说世家重规矩,只要过继的手续完整,过了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走完程序了,那么大家就会立刻忘记此人曾经的身份。
可是陈岑的问题却不仅仅只在身份上,陈音当年力挽狂澜的能力是有目共睹,时至今日仍有许多陈氏族人认为家主非她不可,即便是她是女儿家也无妨。
所以陈氏中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是陈音的坚实拥趸,对于陈岑的上台十分不满,而另一点至关重要的问题便是,陈岑本身的能力同样不足。
这个人是各方妥协的结果,他的上台虽然能够堵住那些人的嘴,但这改变不了他本身能力平平的事实。
陈音是在危难之中接过重任,可以说是血火之中成长起来的,后来的陈岑只是坐享其成,他根本没有那种挽大厦之将倾的本事。
但是如今这些陈氏族人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承认了陈岑的无能,岂非自己打自己的脸,难道还要他们低着头去将大小姐请回来吗?
这些人丢不起人,更不愿意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所以如今陈氏出了事,他们只能大眼瞪小眼,会叹气,会绝望,会哭丧着脸叫屈,可偏偏还是死硬一张嘴。
而对于陈音来说,如今的局势虽然糟糕,可陈氏的劫难未尝就不是她的机会,一如六年前那般,她的兄长父亲全都死于非命,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个千年家族的权柄。
权力是一种毒,一旦沾染就会上瘾,如今的陈音已不是当年那年幼无知的小姑娘了,她想要攥在手里的东西,可不仅仅是一个大小姐的空头衔而已。
......
“大小姐,前边那些人已经吵翻天了,据说陈岑公子还想要来请您拿主意,只不过被族老们骂回去了。”侍女掩嘴轻笑,看热闹的心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六年过去,陈音也不复当年的青涩,如今的她早已经和那些普通的闺阁女子大不相同,只是坐在这里,一股上位者的气质便油然而生。
陈音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口中淡淡地道:“若是一切平顺,陈岑勉强能够当个守成之辈,可他偏偏不知死活听了那些人的话,想要将手往宫里伸......可笑。”亲自和锦衣卫交过手她十分清楚,如今的朝廷已经不同于先帝那时的处处掣肘,现在的朝廷就好似一只喂不饱的猛虎,只要是送上门的肉,甭管是软是硬,他一样都不会放过。
陈音目光幽幽,语气有种难掩的叹息感:“陛下不是先帝,陈氏已经不是当年的陈氏了,《氏族纪》第三?终究是一场空梦罢了,那些老顽固若再想着重现当年之辉煌,那只有死路一条了。”陈氏不甘寂寞的理由十分明了,作为曾经天才第三的世家,他们不甘于如今在各方势力夹缝中苟延残喘的窝囊,总想着再搏一把。
陈音从不觉得有雄心壮志是什么坏事,可总要看看对手是谁吧?这些人眼高于顶,却不见对面站着的锦衣卫都是一群什么样的虎狼。
要赌要搏,锦衣卫敢称第二天下无人敢说第一,当年指挥使孟渊一把豪赌把锦衣卫送上了从龙之臣的位置,陛下未登基前就能够把世家攥在手里当球玩,如今的指挥使应无殇更是一把绣春刀直接把《氏族纪》第一的王氏扫进了垃圾堆,这些陈氏的老东西竟然还没有看清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