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温空横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孟渊,他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明日便是年尾祭礼,陛下已经下令,让我守外门,陶元朗守内门。”
说罢,他的脸上浮现了几分痛苦的挣扎,他握紧的拳头砸在了平整的桌案上,瞬间便让其上迸裂出了一片龟裂。
“他还是不信我——”温空横声音嘶哑,语气愤恨:“这么多年了,陛下他还是不信我!”
看着神态痛苦的温空横,孟渊忽然冷笑一声,旋即这冷笑化作了肆无忌惮的大笑,顶着对方那要杀人一样冰冷的目光,他嘲讽道:“温空横,你还真把自己当忠臣了?当年你做过的那些事,莫非都已经忘干净了?”
温空横浑身一震,他眼底的愤恨和委屈逐渐散去,留下的只有空虚与后悔。
缓缓用双手覆住了面颊,温空横闷声笑了几声:“是啊,险些忘记了,我与你一样,到底是乱臣贼子。”
话音落下,他的双眼之中再度燃起怒火,温空横冷冷地注视着孟渊:“你还想找我做什么?”
孟渊微微一笑:“给你指一条活路。”
温空横眼眸微眯,然后似是猜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他拍案而起,怒而斥道:“孟渊!你背信弃义!是不是你将当年那事告诉给了陛下!才引我落得今日之下场!”
温空横不能不怀疑,若不是当年之事泄露出去,皇帝何至于对他离心。
只是孟渊听罢之后,却是一脸的错愕,继而是发出了一阵嘲弄的低笑。
“有何可笑!”温空横一掌将面前的桌案拍碎,然后大步走到孟渊跟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衣襟,一手高高抬起,真气在他掌心汇集,一掌下去,距离对方的面门只有不到三寸之余。
温空横停下来,这一掌终究是没有打下去,孟渊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知是对方的性格知之甚深,还是自负于自己的武功能够在最后时刻化险为夷。
孟渊慢悠悠地抬起手来,将面前的铁掌推到了一边儿去,他笑着道:“咱们也认识了几十年了,我是什么样,你最清楚不过,背后伤人之事我不屑为之。”
这话倒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孟渊做人的确“堂堂正正”,他有仇一般当面就报了,毕竟以他的权势地位,完全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
温空横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并不愚蠢,很快便猜到了关键所在:“是曹元?”
孟渊呵呵一笑:“那就条狗,只会对陛下摇尾乞怜的狗,养了几十年了,不比你这外人更懂得谁才是他的主子?”
温空横的脸色有些涨红,是被气的,他是没有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栽在这个阉人手上,现在想来,若是曹元一开始就没有同他合作的意思,那么自己做下的那些破事,恐怕也一早就被皇帝陛下所知道。
温空横开始有些惶恐,继而有些惆怅,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不是多愁善感之人,片刻的沉默之后,重新定了神的他,眼底再无一丝迷惘:“想来你心中已有成算,不如说来让我听听。”
孟渊平静地说道:“如今之局面,我的胜算已达到七成,剩余两成在你,最后一成在天。”
温空横听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他凝眸道:“看来这道宫门你是一定要闯一闯了。”
“所以,还得请大统领你帮忙。”孟渊说道。
温空横沉吟了片刻,摇头道:“很难。”
他来回走了几步,接着说道:“外门陛下让我来守,便是对我起了疑心,禁军的那些兵士你是了解的,名义上我是大统领,实则自我之下四门统领都未必能够全心全意听我号令。”
这是禁军无法避免的弊端,尤其是现在温空横已经知道了皇帝早就对他起疑,那么平日里那些与他称兄道弟的统领们,又有几个是在演戏,他也没有把握。
“大统领不必担心,我料明日宫中必生变故,届时一旦乱起,我只要你替我们打开皇宫正门便好。”孟渊说道。
温空横思量片刻,还是皱眉道:“自皇城南门到内城正门,距离足有九十余丈,城墙高大平整,纵你手下皆是武功高手,又有几个人能够顶着箭雨翻越过去?你们进不去。”
孟渊却是笑道:“城墙高耸,我自然知道以人力去填不切实际,况且明日乱起之时,百官公卿定然都会来问个明白,总不见得让诸位老大人也跟着我们一块翻墙头吧?”
温空横这下是不明白了,他惊魂不定地道:“难道你已经把手伸进禁军里了?守内门的人里,有你的内应?”
“哈哈,怎么可能,”孟渊摇摇头道:“这种掉脑袋的事情,除了你温空横之外,那些个统领可都是忠君爱国的臣子,如何会帮我们。”
“既然如此,你要如何进入宫中?”温空横不解道。
“走正门。”孟渊淡淡地道。
温空横一怔,旋即大怒道:“你疯了!这里是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