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咱们进去吧。”老钱说着,同时给一旁的阿沅使了个眼色。
阿沅领会老钱的意思,悄悄退到一旁,等到入山门之时,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老钱和陆寒江两人进了金明寺。
知客僧很有眼力见得上前来引路,这二人,主家穿着不俗,老仆一身气度也是非同寻常,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被知客僧殷切招待着,一听说陆寒江想要一观菩提池里的瑶花明镜,小和尚连连笑着答应,领着两人去了后山。
而这段时间里,阿沅也悄无声息地打探完了消息,重新回到了陆寒江的身边,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仿佛他一直都在似的。
到了菩提池前,小和尚双手合十恭行一礼退至一旁,阿沅趁机上前来在陆寒江身边低声道:“老爷,查清楚了。”
陆寒江从老钱手里接过一些饵料抛入池中,眼也不抬地问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阿沅的神色有些古怪,他的声音更低了些:“是两个姑娘家,看样子是一对主仆,属下观其行事虽孟浪,但举止谈吐都是不俗,恐怕出身不凡。”
“世家?”陆寒江诧异地道。
阿沅摇摇头,老钱则是蹙眉道:“若是世家,怎么会派两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来,难道是一场误会?”
这话说出来连老钱自己都不信,他沉吟片刻,决定亲自去瞧一瞧,可没等他出发,对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位绿衫姑娘带着随行的丫鬟从菩提池的另一侧现身,看她二八年华皓齿唇白,明艳的脸庞上最叫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
两边人遇上,绿衫姑娘见到陆寒江的时候,眼底是闪过了一分明显的惊讶,但她还是落落大方微笑福礼。
随后这绿衫姑娘便带着自己的丫鬟,站在距离陆寒江不过丈余的位置,低头望向池中的瑶花明镜静默不语。
老钱向两姑娘投去深究的目光,可只是一瞬便移开了视线,他垂手立在陆寒江身后一言不发,阿沅更是木桩子似的,动也不动。
陆寒江自顾自地往池子里洒饵料,看他目不转睛的样子,似乎能够这样一直玩上大半天。
终究是两个姑娘家脸皮薄耐不住这个古怪的气氛,那绿衫姑娘端着笑容道:“公子很喜欢这池中的鱼儿?”
陆寒江缓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那绿衫姑娘,似乎才发现她一样,微微讶异道:“这位姑娘,你是?”
绿衫姑娘的表情一滞,鼓起的气势立刻散了大半,但她没有气馁,很快重整旗鼓,继续温声道:“瑶花明镜是金明寺有名的灵鱼,人们都说这菩提池最是灵验,公子可是有难解的心事?”
陆寒江讶然道:“恕在下眼拙,莫非姑娘认得在下?”
绿衫姑娘一愣,然后摇头道:“小女子与公子初次见面,自然不认得。”
“既然如此,方才在下问姑娘来历,姑娘为何顾左右而言他,”陆寒江的表情忽然一肃:“莫非姑娘有难言之隐?”
那眼神,仿佛在说她们二人是什么鬼祟之徒,绿衫姑娘心头微恼,暗骂这人简直木头桩子一个。
但是见对方眼神愈发不善,她灵机一动,连忙道:“且慢!敢问公子可是姓陆?”
陆寒江故作惊讶地道:“姑娘如何知晓?”
绿衫姑娘暗道侥幸,但见对方执意打破砂锅,她只得语焉不详地道:“小女子是——是看到公子的车架从陆府出来,所以才有此一问,公子不必疑心。”
“哦?”陆寒江收起了故作的惊讶,挑眉看向对方:“如此说来,姑娘是从城中一路跟着车马随行至此?”
绿衫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头,陆寒江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阿沅,报官。”
“是。”阿沅应声就要转身去办。
“诶!等等——!”
绿衫姑娘人都傻了,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果断,这一惊一乍间,那阿沅都快要走出菩提池了。
绿衫姑娘终于着急了,她倒是不怕官差,主要这事万一被捅出去,她绝对是丢人丢到家了,以后再想如今日这般乱来,怕是不可能了。
“公子且慢!小女子姓陈!”
见陆寒江端着一副笑吟吟的表情一言不发,绿衫姑娘咬着薄唇又补充了一句:“家父陈子画!”
“阿沅,回来吧。”
陆寒江将阿沅叫了回来,他耐心十足地问道:“不知道陈家主的女儿怎么做起了贼人的勾当,这鬼祟之举,可不像世家中人行事的风格啊。”
这话说得对方的丫鬟是满眼的不忿,陈姑娘本人倒是尴尬不已没好意思还口。
只是她本人似乎并不愿意对自己的品行做什么辩解,陈姑娘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揪起了前言不放:“公子还未回答小女子,公子是否姓陆?”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