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忠来不及查看蒋海潮身上的伤,语速极快地吩咐暮离,“阿离,你快去将我的刀拿来。”
暮离转身把刘仁忠的药箱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把锃亮的匕首。
林平升心里一咯噔,嘴巴哆嗦起来。
“你,你们要做什么?”
暮离没有回他,对刘仁忠道“老师,我这儿还有点蒙汗药,要给他用上吗?”
蒙汗药有止痛昏迷的作用,可当麻沸散使用。
刘仁忠边应了一声,边去解蒋海潮的衣服。
林平升这下慌了。
这怎么还扯上蒙汗药了?
阿珩不是说让他带蒋海潮来这里疗伤的吗?
怎么这一老一少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林平升一个闪身,挡在蒋海潮面前,双手展开,看着刘仁忠道“我不许你们伤害他!”
这时,暮离端着一碗下了蒙汗药的凉茶过来,知道林平升误会了他们的意思,耐心解释道“蒙汗药可作麻沸散使用,蒋侍卫现在身受重伤,有不少伤口可能会与衣服粘连,所以这才拿出来匕首,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林平升不懂医,但他还是不放心,依旧拦着不让他俩过来。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平升看着暮离凝重的脸色,又看看刘仁忠手上的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
暮离不跟他废话,揪着他的衣领子就把林平升提溜到一边,不由分说地喂蒋海潮喝下。
蒋海潮本就意识混沌,这碗蒙汗药下去,彻底晕了过去。
接着,暮离将他的衣服扯开,直接拿过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就把蒋海潮的里衣剪了,露出一片伤痕累累的胸口。
有新伤,有旧伤。
旧伤已经结疤。
新伤有的还在流血,有的已经化脓,还有的已经溃烂。
暮离眉头皱紧,看向刘仁忠。
“怎么样了?”
一道清冷的、急切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暮离回头一看,是陈萧。
林平升一个箭步冲过去,现在他已经相信暮离和刘仁忠是救人的了。
“现在刚开始。”
陈萧一阵风似的来到床前,径直越过林平升,扫了一眼蒋海潮满是伤痕的胸口,漆黑的眸锁住暮离的眉眼,像是在等她的回话。
“伤势比较严重,尤其是这块地方,已经溃烂,必须得将腐肉割掉才行。”
刘仁忠看着蒋海潮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拿匕首指了下伤势最严重的腰腹部,道。
陈萧俊脸冷凝,“那就劳烦刘老师了。”
刘仁忠低声“按住他。”
暮离随即上前就要按住蒋海潮的肩膀,却被陈萧抢先一步。
她刚要去按蒋海潮的双脚,就见陈萧俊脸冷肃,瞥了眼林平升。
“你来。”
林平升立即过去按住蒋海潮的双脚。
暮离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专心给刘仁忠打下手。
“按紧了。”刘仁忠说罢,端过桌上的酒壶,径直往伤口淋下去。
“啊!”刚才还在昏迷中的蒋海潮,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巨大的疼痛刺激得惨叫出声。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痛苦地挣扎起来。
林平升见了,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急切道“不是说蒙汗药有止痛和昏迷的效果吗?”
“他怎么又醒了?”
暮离抿唇不语。
刘仁忠不受打扰,全神贯注地拿刀剜去他腰腹部的腐肉。
沉声道“按紧他,别让他动。”
陈萧和林平升又加大了力道。
蒋海潮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满目布满猩红,额头青筋暴起,巨大的疼痛刺激得他面色涨红,连五官都跟着扭曲起来。
林平升不忍去看,偏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陈萧双目锁在那把锋利的匕首上,俊脸冷凝。
暮离转身拿了张汗巾揉成一团,塞入他的嘴里,蒋海潮挣扎的厉害,陈萧和林平升有些快按不住他了。
暮离正要上前帮忙,便见目不转睛地剜去蒋海潮腰腹部腐肉的刘仁忠说道“给他止痛。”
“是。”暮离低头应声,摊开针袋拿出银针,银针都是事先消过毒的,便开始取穴止痛。
不一会儿,蒋海潮安静下来。
额头上满是大汗。
她作为大夫,很自然地拿过一张汗巾要去替他擦汗。
“我来吧。”
陈萧说着抽走了她手上的汗巾。
林平升抬手揩去额头上的虚汗,眼角余光瞥见刘仁忠面无表情地拿刀一刀刀剜去上面的腐肉,动作行云流水,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堆死肉似的……
林平升下意识地别开眼,不忍再看。
暮离一瞬不瞬地盯着刘仁忠的动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