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手表看时间,我去买就是了,你自己买什么?瞎浪费钱。”
司宁宁纳闷睨了霍朗一眼,反问道:“你买我买不都一样?都一个价,怎么能说是浪费钱?”
“这不一样。”霍朗被司宁宁的话噎了一下,皱起深邃眉骨,跟耍脾气的小孩一样牵过司宁宁的手,要去解下她腕上的手表,“把这个退了,戴我给你买的。”
司宁宁扭来扭去躲避,“我都戴了有一阵子了,退了多不好?而且人家肯定不给退!”
“你去她肯定不退,我去的话她就会退。”霍朗固执道。
见霍朗真的认真起来,司宁宁心里不觉有些晃,两手不自觉拉住霍朗的胳膊软声撒起娇来,“哎呀别闹了,霍朗!”
霍朗停下动作,皱着眉无声望着她。
司宁宁抿了一下唇瓣,水润鹿眸同样严肃认真回望着霍朗,“我知道你去他们肯定会给你退,可你身份特殊,特权不应该用在这种事情上。”
“这样行不行?”司宁宁两下摘下手表,将还带着浅浅手表印痕的纤细手腕探近霍朗近前,“我把我买的这支收起来,以后就戴你给我买的这支,咱们就不去退了,行不行?”
霍朗眉头压低,沉默半晌才点了头。
他颔首动作轻柔,一边虔诚的为司宁宁戴上手表,一边严肃嘱咐道:“这个就应该我来买。”
“不光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这些东西都应该我来买。”
司宁宁微微怔愣,从霍朗的话语中,依稀分辨出刚才造成霍朗不高兴的原因。
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里,通常是婚娶中女方要求男方买的东西,俗称“三转一响”。
她原本以为只是一只手表的问题,没想到霍朗想得那么久远。
而且该怎么说呢?
霍朗这是大男子主义,还是责任感强?
认为是男方的义务或者是责任,所以不用区分任何特殊情况,必须得由他自己一个人承担?
司宁宁纤细眉头一闪而过的轻蹙。
虽然不是很在意这些,但也不认同这个观点。
“想什么呢?”
霍朗伸手在司宁宁跟前晃了晃。
“嗯?”司宁宁倏忽回神,“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嗯。”霍朗点点头,深邃俊朗的面容上洋溢着春风般温和而又浅淡的笑容,“我说这边地方小,买不到没什么像样的东西,等再过两年禾谷他们大一点,局势稳定下来我就带你回京市。”
“那儿比这里繁华,电视机、还有电风扇、四轮小轿车,打听打听都能买到。”
“等那个时候,夏天热了你就在家吹着电风扇,我再给你整两个大西瓜,边吃边看电视机。”
“天冷了,愿意在屋里守着炉子就守着炉子,不愿意待屋里,我就在院里置办一把软和的躺椅,你时不时就能出去躺一躺,坐一坐,晒晒太阳。”
霍朗嗓音低哑平缓,无形中营造出畅想的未来就在眼前的错觉。
司宁宁心里一阵波动,半晌滚动喉咙,鹿眸弯起笑意温柔乖顺地问:“你把我安排得那么好?那你呢?”
“我?”霍朗向后倾身,双手撑在身下大石头上,仰头望着微风中摇曳晃动的树梢继续说道:“我养家,平时侍弄侍弄工作上的事,等到了节假日就带你出去转转。”
说着话,霍朗偏头笑看司宁宁,“你是京市来的知青,什么纪念馆、天坛公园一定都去过,但你自己去和跟我一起去的感受一定不一样。”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景山公园,去天坛公园,你性子活泼喜欢新鲜事物,肯定也爱看电影,我带你一起去看。”
霍朗的言行中或许存在大男子主义的倾向,但他和其他人不同。
他的出发点永远是以司宁宁为主,期望以自己的能力,不光能满足司宁宁在生活中的需求,更希望司宁宁在生活上过得安稳舒适,不必为琐事烦忧。
司宁宁也意识到这一点,虽说两个人之间还没到婚嫁那一步,但并不影响她和霍朗一样,对未来抱有期许。
“我最近在琢磨做衣服的事儿,要是真有那天,那我给你做衣服!”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当然会有那一天。”
一定。
霍朗默默在心里补充。
陪着司宁宁又坐了一会儿,霍朗起身提起背筐,“你就在这坐着,我去捡榛子。”
“嗯。”司宁宁颔首。
望着霍朗走出去几步蹲下身,伸手捡起一个个的榛子往筐里丢,司宁宁拧开瓶盖小口抿了几口水补充身体水分,半晌拧好瓶盖背好水壶,她提着小竹篓也加入了捡榛子的队列中。
榛子又叫山板栗,野生的树一般高三到七米,因为果实通常长在叶子背面,又被更小的叶瓣包裹,所以如果不认识榛子树的话,一般人更难发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