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哥们仍是守着规矩的,先陪着皇阿玛用了宴,这才各回去看了信去,四阿哥和六阿哥收到了额娘和妹妹们的来信,四阿哥虽想念但到底长大独立了,能压着思念,但六阿哥这是第一次没在额娘身边过年,也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怎得,还背着他四哥抹了抹眼泪。
四阿哥只说一句:“你哭什么,这儿不是有我陪着你。”六阿哥就受不了了,眼泪簌簌往下掉,再没战场上那勇武的劲儿了,孩子似的依着他四哥。
“四哥,我想额娘了,也想昭宁和温宪了,没额娘操持,宴上都没我爱吃的清蒸鲥鱼了。”
四阿哥闻言哭笑不得,不过他心里也有些酸溜溜的想额娘,倒也没嘲笑弟弟,只是拉着人坐下:“喀尔喀哪儿来的鲥鱼,额娘就是在这儿也没法儿给你变出来。”
“不过我估摸着咱们就快该回去了,你信我,至多四五月里就能打完回京,我看皇阿玛是不想拖得太久。”
“真的?”六阿哥光长个头了,心智还没成熟,这会眼巴巴泪汪汪看着四阿哥,再配着他那健硕的身材和略显成熟的样貌,四阿哥到底是没忍住笑,好揉了一会儿弟弟被风吹糙的脸。
“你四哥我说的话还能有假,看着吧,翻了年若是二月里天见了好,咱们就要开拔了。”
六阿哥对四阿哥的话深信不疑,又在四阿哥这儿蹭了两块儿点心这才高兴了,抱着信去一会儿慢慢回了,四阿哥见六阿哥不再难受了,这才拆了额娘给他的信,细看了起来。
信上还是一贯的关切之语,只是比平时不同的是,后头还多了一页空白的。
额娘从不无的放矢,从前也从未有过多夹带一张空白的情况,四阿哥略一思索便将这这张空白的纸张放在炭盆上用热气熏蒸起来,片刻,纸面上便显现出褐色的字迹来。
上头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且不知额娘费了多大的工夫呢。
玉琭不放心下头奴才的传话,详尽写了太子的近况和她略施的一些手段,惠嫔和荣嫔的动作也写了,甚至连太子福晋石氏和侧福晋李佳氏的情况都略提了几句,叫四阿哥将情况尽数掌握。
四阿哥看罢便将这张纸给烧了去,看着随着热气腾升的细小灰烬,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势力委实弱小,叫额娘操心甚多,本还想着他伴驾亲征,太子跟前儿的事儿只管从长计议,然眼下看来,不早早布置属实不成。
他眼下鞭长莫及,得亏有额娘在。
六阿哥还不知这头四阿哥做了什么,准备悄悄去四阿哥盘里摸点心的时候才瞥见那团子即将烧完的灰烬,他凑过去看了看。
“四哥烧什么呢?一股子味儿。”
四阿哥没告诉六阿哥,只是意味深长的对上了六阿哥那双略显天真的双眼:“没什么,一张废纸罢了。”
说罢,四阿哥又叹:“也不知你何时能长大,为我分分忧。”
六阿哥莫名其妙得很,一把就把四阿哥从椅子上拽起来了,伸着手跟四阿哥比个儿:“四哥说什么胡话呢,我都比你高两寸了,该长大的是四哥才对。”
说着,还抱着四阿哥颠了颠,四阿哥本不算很瘦的人,只是身材匀停,奈何六阿哥小牛犊一般,都是吃得一样的东西偏他又高又壮,这么一比可显他瘦弱了。
四阿哥被六阿哥颠得不轻,也不敢再胡乱感叹了,只忙拍着四阿哥的手臂叫他老实些,每每这小孩儿抱他就跟抱小鸡仔似的,他四阿哥不要面子啊!
兄弟俩胡闹一阵,倒也少了好些思念的忧愁,且各自给额娘和妹妹回了信,好厚一沓子拿细绳捆了又捆,这才交代了下头人送回去。
四阿哥和六阿哥只再主军待到初五,故十分珍惜这段还算轻松的日子,早起给皇阿玛请安竟也觉有了些趣味,不像在西路军时,忙时吃喝不顾,闲时还得联系骑射,人都木了。
到了主帐才知他二人还不是头一波来的,大阿哥早两刻钟前就到了,不知这人遇着了什么喜事,互相招呼的时候大阿哥都忍不住笑意,礼罢还各给了四阿哥六阿哥一人一袋子糖果子。
“怎连糖果子都发上了,大哥有什么好消息就别瞒着弟弟们了。”
四阿哥忍不住笑了一句,大阿哥可等着这句呢,他憋了一晚上了,就是一夜没睡还满面红光。
“哈哈,不瞒你们,昨儿我收着你们皇嫂的信了,你们皇嫂信上说她腊月十二那日发动,又给我添了个格格呢,小格格康健得很,七斤六两,可给你们皇嫂难为坏了,真该教训的!”
大阿哥嘴上说着孩子不心疼她额娘,可实际上高兴骄傲得很,那炫耀劲儿是压也压不住的。
四阿哥和六阿哥连道恭喜,心中忍不住感叹大哥和皇嫂好生厉害,一连生了四个格格了,也是本事呢!
幸而大哥是个对孩子一视同仁的,但凡心中偏重男孩些,皇嫂的日子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