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便借口宫宴太累,早早歇了。
等到夜幕四合,整个官驿彻底安静下来,两道黑影从中摸了出来。
“你还记得当初安乐公主带着叶灼华走的那条路吗?”姜南微小声问道。
“你是说我们在皇寺后院见到的那条路?”
“没错,那条路与宫墙相连,一般人并不知道。也正因为连着皇宫,所以平时守卫并不算多。今日宫中出了那么多事,侍卫们肯定已经精疲力尽,没工夫再理会这等小事,我们正好动手。”
姜南微在前领路,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倒是让慕寒渊有些意外。
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对这些如此熟悉了?
似是猜到慕寒渊在想什么,姜南微一边带路一边轻笑解释:“这几天,我已经让人将这条路探清楚,放心吧,保准没错。”
慕寒渊:“……所以说,绑国师不是一时起意?”
路都探好了,分明就是蓄谋已久……
姜南微吃吃的笑了几声,不说话。
慕寒渊只当她默认。
两人一路小心前行,躲过了好几轮巡夜,终于摸到了皇寺,来到韩卿离的屋子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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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卿离正在屋里睡觉。
头几年的时候,他这个国师大人位子不算稳,所以总是小心翼翼,难以安睡。
最近这些年,大周上下对他这个国师大人敬重有加,连带着周帝也极其信任他。
日子一舒坦,环境一顺畅,吃好喝好,睡的也香。
只是他依旧不爱凑那些宴会的热闹。
向他这样假借鬼神之说的人,越是深入简出,就越是神秘,越让人不好拿捏。
这是一种自保的方式。
但韩卿离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如此低调,怎么还会惹祸上身。
冰冷的匕首贴在他的脖颈,像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是国师大人的朋友,想请国师大人帮个小忙。”
“什……什么忙?”
“写一封信。”
“信?”
韩卿离犹豫疑惑之际,已经被人直接滴溜了起来,拎到旁边的书桌边。
“呶,笔墨已经备好,我说,你写,若有半分不规矩,我这位同伴手里的刀,可就不听使唤了。”
说话的是一个女黑衣人。
而韩卿离此刻,则被他的同伴用匕首胁迫着。
那女子说话的时候,同伴的匕首已经微微刺入韩卿离的脖颈,发出一阵痛。
这痛感,让韩卿离不敢再有半分别的心思。
识时务者为俊杰。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命。
“好,我写。”
“诚谢陛下圣恩,仙师传召,臣此番羽化去也!愿大周国祚绵长!”
听到这话,韩卿离一愣,笔尖的墨汁滴出一点,泅湿了最上面的一层纸。
“好汉,这……”
“让你写就写,废什么话?”姜南微将那张脏了的墨纸抽出来,团成一团,丢进废纸篓里。
“再写错,现在就杀了你!”
韩卿离一下子学乖了。
纵然心中有再多疑惑,还是老老实实将那些话写完。
这一次,他刚放下笔,正想说什么,忽然后脖颈一痛,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姜南微看着桌上那张纸,左右端详了好一阵,确定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这才对着慕寒渊点了点头。
“走。”
许是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人敢在黄寺放肆,所以两人一路来去,比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回到官驿的时候,脚门处守门的老头,还正在酣睡。
二人没有任何阻碍的进了门。
“给他把迷药灌下去,然后装进箱子里,多下点料,免得中途醒过来。”
“好,我明白。”
慕寒渊点了点头,将人带回了自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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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得了周帝的准许,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宫里的德全太监就前来相送。
言语之间还替周帝,好一番挽留。
但姜南微和慕寒渊去意已决,又如何能留得住?
德全只能一路将人往码头送去。
“若非宫中事多走不开,陛下肯定会亲自前来。”
“陛下日理万机,昨夜宫中又刚刚出事,脱不开身也是正常。日后若有机会,本王与公主殿下再来拜访陛下。”
从装船的时候开始,姜南微就上了船。
慕寒渊与德全之间寒暄许久之后,等所有的箱箧都已搬运完毕,也跟着上了船,彻底辞别大周。
船帆高高扬起,大船驶离渡口,二人就此踏上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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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山长水阔,扬帆。
一边是兵荒马乱